一听这话,小林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两条腿都吓软了,作为一名特工,他不可能不知道电刑意味着什么,这是所有刑罚里最为残忍的一道,别的刑罚虽然疼痛难熬,但是也只伤害人的皮肤和筋骨,说到底只是外伤。外伤不管都么严重都是容易治疗的。
而电刑是通过电流直接伤害人的内脏,那种疼痛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下来的,可以说是没有人能忍受下来的,而它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是永久性的,严重的还会严重破坏人的内脏,造成终身残疾。
看来中国人已经失去耐心了,要把这个刑讯终极大杀器拿出来迫使自己开口了。自己能扛过去吗?小林源心里不禁闪过一丝狐疑,作为一名特工,他是知道电刑的威力的,日本特高课在训练特工的时候会给他们进行抗拷打训练,但是从来没有给他们上过电刑。因为特高课的人也知道电刑的威力,一是害怕特工们被弄出残疾,二是害怕他们受过一次电刑之后会对潜伏产生巨大的恐惧,从而影响他们工作的积极性。
看到刑讯室的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将他绑到电椅上的时候,小林源心里真的怂了,所谓的武士道,所谓的对天皇的忠诚,或许可以让他在即将被俘的时候自杀,但是绝不能帮他抗过军事情报处的拷打,如果出卖这些毫无意义的口号就能免去这些可怕的刑罚,他早就出卖了。
就这样招了吗?小林源的脑海里又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冒出这个念头,但是一想起他在日本的家人,他又将话咽了回去。为了他们,抗一抗试试吧,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都是他唯一的牵挂,已经抗到这个份上来,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石祥见刑讯室的工作人员将小林源固定好之后,抽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屁股仍在地上,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咱们是同行,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这电刑的威力。要是不想受这份罪,最好现在就放聪明点。”说罢,特意摆手示意刑讯室的工作人员离远一点儿,以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不想小林源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了自己的家人抗一抗这个传说中的最可怕的刑罚,石祥说了半天,他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就跟之前一样。
石祥的眼神里猛地射出一股杀意,他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要不是这货还有点价值,再加上组长和站长的命令,他真想就此折磨死这个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向刑讯室的工作人员递了一个眼神,怒道:“动手。”
刑讯室的工作人员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便机械地按动了电椅的开关,常年在这种惨无人道的部门工作,早就将他们内心中仅有的善良泯灭,他们折磨起人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就像是农民种地,工人上工一样自然。
当电流流过小林源的身体的时候,他才知道,真正的电刑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在被刺刀扎一样痛,那种感觉真的是痛不欲生,比什么十指连心要痛多了,这可是直击心脏啊。
在强大的疼痛感之下,小林源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了,家人的安危他也顾不上了,自求多福吧,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真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做了一个噩梦,便强忍着疼痛大声地说道:“说!我说,我全说。”
不远处的石祥鄙视了他一眼,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刚才痛痛快快地招了,不就省下了这顿罪,没有立即打理他,自顾自地抽了两口烟,才慢慢悠悠地说道:“行了。停下吧,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早点招了不就没事了吗?”
电流停下来之后,小林源控制不住地喘了几口粗气,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捡回来一条命,并且再也不想承受刚才的刑罚了,缓了一缓之后,才吃力地说道:“你问吧,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石祥冷笑了一下,将烟抽完,冷冷地问道:“你的姓名,职务。”
小林源喘了一口粗气,道:“日本内务省特高课特工,小林源。”
“你的上线和下线。”
“上线是三井宏树,日本内务省特高课高级特工,代号雪峰,已经被你们逼的用手雷自杀了。我没有下线。”
“你的任务是什么?”
“保护三井宏树。”
“那个被我们打死的年轻人跟你的任务一样吗?”
“对,他叫山田野,跟我一样是特高课派来保护三井宏树的。”
“你们这个间谍小组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我们三个。”小林源说罢,发现石祥正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害怕对方再给自己用刑,连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他的助手,是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三井君,不,三井宏树平时为人很严谨,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多说。”
石祥审问的犯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早就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单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来判断对方并没有说谎,其实这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毕竟日本间谍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专业素养很高,是不可能让一个助手知道太多东西的。他刚才那么问也只不过是出于侥幸心理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希望破灭了,倒也不是特别失望,沉吟了一下,皱了皱眉,眼睛直直地盯着小林源,问出了这次审问之中最为重要的问题,道:“你们的电台和密码本在哪?为什么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说罢,眼睛直直地盯着小林源,不肯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小林源被他盯的浑身一哆嗦,这个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只野兽盯着他的猎物似的,吓得咽了一口吐沫,颤颤巍巍地说道:“电台被我藏在了我们住所向东二百米远的那个老槐树上面的乌鸦窝里。至于密码本,被三井宏树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