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都牵回来了,一共三十六匹,都是些膘肥力壮的好马。”
罗大牛凑到秦川身边,乐呵呵说道,还咧着满口烂牙跟老黄似的傻笑个不停。
秦川见他那副凶神恶煞的尊荣傻笑起来有些渗人,便移开视线,看了看天边即将沉下去的日头,说道:“派几个兄弟牵去吃点草,缓半刻钟后牵回矿场,然后让他们从矿场带些火把火油过来。”
“让山猫儿赶回孟家庄报信,巴山虎今晚肯定要去娄烦落脚,叫镇上的乡民先进庄子避难,尤其是王家,就是绑也要把王家的人弄庄子,再派几个兄弟点齐两百个青壮乡民,多带些礌石进王家大院。”
“巴山虎人困马乏,肯定不敢摸黑回黄丛山,也肯定不敢打孟家庄,整个娄烦除了孟家庄之外,就王家大院的院墙足够高,还有些防卫能力,他十有**会去取王家大院。”
“好咧。”
罗大牛领命去了。
秦川则定定望着远处巴山虎那伙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巴山虎你个死秃子,今晚要是不撕你几块肉的话,老子就乖乖滚回二十一世纪去**丝。
得吃了一些草,缓了一刻钟之后,巴山虎手下的马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他便立马让手下上路出发,继续列方阵向娄烦镇缓缓挺进。
那三十几个没马的倒霉蛋,则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巴山虎一上路,秦川也动了,带着十六骑像跟屁虫一样不急不缓地吊在后头,另外几个人则在后面看守马匹,等天黑再跟上来。
当太阳落下地平线时,天边还挂着一大片红云,浓郁而又漫长,像滚滚的血河,秋日萧瑟的吕梁山脉在血色笼罩下,更宛如一片人间炼狱。
在今夜,在未来,这片土地上注定要血流成河。
北方的冬夜很少能见到月亮,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巴山虎有二十多名手下把座下的马缰交到了同伴手中,他们有鸡盲眼,晚上看不见东西,马匹都是看得见路,但就怕马匹乱跑,所以只能由同伴帮牵着。
娄烦马的耐力在这种非常时期体现出来了,刚才只休息了一刻钟,走了半时辰后,依然马力充足,尚未有疲惫之色,步行的人也暂时还能跟得上。
但,秦川他们坐下的蒙古马耐力更足。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没有鸡盲眼的,九箕山老匪们以前的日子过得不错,肉吃得够多,很少有人长鸡盲眼。
把马匹牵回矿场的那几个兄弟回来了,从矿场带了不少火把火油来,还换乘了矿场里体力充沛的马匹,除了赶回孟家庄报信的山猫儿之外,秦川身边又有了二十一骑。
这次,秦川打算火攻。
先是让手下找不少荒草,揉成团,里面塞石块增加重量,用草绳扎好并淋上火油,每人配三个草团,用草绳提着。
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秦川动了,依然从巴山虎逆风的方向发起进攻。
古代行军最怕夜袭,哪怕早有准备,巴山虎的人听到马蹄声时依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巴山虎连喝几声才让手下镇定下来,然后有条不紊地指挥列队。
他这次不打算被动防守,更不打算下马,而是要趁坐骑尚有马力,和姓秦的对冲厮杀。
姓秦的才二十来骑而已,他还有一百多骑,冲过去淹都淹死那狗娘养的。
但他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有鸡盲眼的手下,那些人肯定是没法厮杀的,冲过去只会跟自己人撞成一团自相残杀。
于是,巴山虎把那二十多名鸡盲眼的手下留在原地,并让三十多个没坐骑的绕着他们围成圈,并留下四十余骑保护他们,自己只带了一百骑冲杀。
为了防止被对方凿穿,他编了二十人为一排,共五排,横面不算宽,但对方也只有二十来骑而已,这宽度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