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老头又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放开了王继宗。
他先是写下一个方子和一封信,让秦川派人去县城他的铺子里按方开药,再把信交给他的家人,说他在娄烦给人看病,无需担忧云云。
秦川急忙又派五个手下出去,一人三马,一刻不停地赶往县城。
为了减轻方小老头的压力,秦川把手下都赶出去了,只留自己和王继宗在屋子里打下手。
方小老头先是把三菱针、细棉布等器械扔进一口锅里,煮沸半刻中,用煮过的细棉布擦拭黄六喜的耳尖、太阳穴、后颈、胸口两侧等好十几个部位,然后用三菱针依次在那些穴位快飞一扎,流血后还挤压几下,让血流得更多些。
这中医的刺络放血,跟华盛顿那种直接割静脉放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秦川全程在旁边仔细看着,一旦发现某个地方出血过多,就会用细棉布适当按压一下。
等方小老头一套针走完,秦川估计黄六喜已经流了有两三百毫升的血了,那三菱刺可不是毫针,而是专门用来放血的,刺出的伤口可不小。
又过一会,方小老头便急忙让秦川和王继宗帮忙按压那些伤口止血。
施针完毕,方小老头又检查一遍伤口,把感染腐烂的地方仔细刮掉,重新倒上王继宗带来那瓶刀尖药,用煮过的细棉布小心翼翼地包好伤口,只留黄六喜的口鼻露在外面。
最后,方小老头大肆称赞王继宗的刀尖药,说他行医数十年还从未见过起效如此强的药。
三人聊了一会,秦川这才得知方小老头全名方祺良,早年王继宗妻子染病时,便是经他诊治复原的,算是对王继宗有恩。
王继宗主动向秦川提出,让方祺良去他家住一晚,待黄六喜稍有好转再送他回县城。
秦川同意了,并让人取来五两银子,当做诊治费,若黄六喜能活下来还另有重酬。
方祺良哪敢收,诚惶诚恐地推辞了一阵,拗不过秦川,最终还是收下了。
两人走后,秦川在屋子里沉思良久。
他的队伍,得有医生才行,中医也是医,也能救死扶伤。
除此之外,还得给手下灌输日常卫生,应急处理之类的知识,得尽量减少死亡率。
……
不知是方祺良的施针起了作用,还是黄六喜的求生欲牛逼,当天晚上,他的发烧就降下来了,还醒过几次,但仍会反反复复发烧,依然随时会死。
第二天一早,王继宗跟方祺良来到孟家庄的时候,去县城取药的人也赶回来了,带回来一大包中药材。
方祺良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怕了,并主动教几个老匪煎药,又仔细检查了黄六喜的伤口,药煎好之后亲自一点点灌进黄六喜的口中。
当天中午,宋知庭和其他派去矿场的人也回来了,带回来两百个精瘦的矿工,当天就被编进了关帝军。
罗大牛等人依然每日操练军队,没人读过兵书,也不懂阵法战法之类的,但九箕山老匪都是从刀尖上活下来的,打家劫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再到九箕山突围,打过的仗不计其数,也有过不少几百人对阵的经验,自然懂得如何冲杀才能干死敌人,如何防御才能保住小命。
以目前的关帝军的规模来看,秦川很放心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