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行到楼下,将手中长刀还入刀鞘,平静说道:“出来吧,我不杀你们。”
楼上的卫所兵像听到阎王索命似的,一阵哆嗦,好些人还哇地哭了出来。
“你们有两条路可选,一是跟我回娄烦挖矿,二是呆在这座楼里等着活活烤死,我的耐心只有一刻钟。”
说罢,秦川走到一旁,在关帝军特意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等待。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莫得哉率先扛不住,连滚带爬地从拥挤的人群中钻下楼,并打开了厚厚的木门。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里面的人纷纷喊着饶命,一边哆嗦地从里面缓缓走出。
没多久,里面的人出来齐了,其中有不少妇孺小孩,应该是一些将官的家属了,正跪在地上告饶不止。
“都别吵了,总旗以上将官出列。”
秦川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喊道。
那群人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不也不敢喘。
很快,莫得哉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一共八人,除了镇抚官莫得哉之外,还有两个百户,五个总旗。
秦川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杀了吕中惟。”
“还有他带来的人马,三百私兵和六个管事,一个不留,杀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早已猜到了,但莫得哉等人还是猛地哆嗦一阵。
“照理说,我应该杀你们灭口才对,但……”
秦川话没说完,莫得哉等人便“噗通”地跪在地上,并磕头不止。
“大人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若敢说出去半个字,天打雷劈……”
“行了行了。”秦川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我并非滥杀之人,不会杀你们的,但你们得跟我会娄烦挖矿种地,你们的家人若是在其他地方的话,也要一并接到娄烦。”
“你们放心,只要不作奸犯科,我保你们衣食无忧寿寝正终,你们当中若有人还想领兵打仗的话,一年半载后,我给你们领兵的机会,只要你有本事,只要肯好好跟着我干,我保你们几代人荣华富贵。”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莫得哉等人感激涕零,又急忙磕头不止。
“都起来吧,把你们的官服脱掉,腰牌和敕命文书都交出来,从今往后,由我的人替你们在这当差。”
“是。”
莫得哉等人急忙起身,毫不犹豫地把身上的官服和腰牌都摘了下来。
秦川对旁边的关帝军交代几句,然后去安排其他事情了。
关帝军很快就忙碌起来,打扫战场,重新做一扇大门,把镶在箭楼和城墙上的铅子大多都撬出来,地上带有血迹的积雪和泥土统统挖一遍,把所有带血的泥土埋到地下。
至于吕中惟和他那三百私兵的尸体,则统统扒光衣服,在千户所旁边挖一个大坑填埋,那些衣服鞋帽等则统统烧掉。
秦川要不留任何蛛丝马迹,来个死无对证。
忙活了大半天,现场几乎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除了那扇大门还没重新做好之外。
为了安全着想,秦川把几个军屯里所有饥民都赶到宁化所里来过夜,安排关帝军轮班日夜看守,不给任何一个活口逃出去。
三天之后,李顶梁带着五百关帝军,一门佛朗机炮和二十支燧发枪赶到了。
如今,宁化所里共有一千关帝军,一门虎蹲炮,一门佛朗机炮和五十支燧发枪。
秦川并非要那么多兵马来守宁化所,而是用来押送降兵和饥民。
这件事关系重大,他不敢大意,免得有人逃脱去报信。
他让李顶梁假扮其中一个百户,领着三百陷阵营驻守宁化所,还把那门虎蹲炮和佛朗机炮,五十支燧发枪都留给李顶梁。
宁化所地处要冲之地,南扼静乐县,北出宁武关,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所以,这地方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论是杜应堂来了,还是大同的兵马来了,也不能交出去。
一切交代妥当后,秦川率领八百关帝军,押着两百多卫所兵和一千饥民,浩浩荡荡往娄烦而去。
罗大牛则率领二十骑,一人双马,驮着三百首级进入东侧的大山,沿人迹罕至的小路往太原而去。
秦川要把那些人头挂在太原城外。
以此告诉山西、宣府、大同的官员,血流成河的时代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