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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春雨下得比秦川预料中的要长,整整下了五天,到三月十日才停。
这对秦川来说是好事,明军的进军步伐被延误了,他也有足够时间建立静乐城的秩序。
在罗文天那帮狐朋狗友的有意引导下,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出门走动了,没有被抓的商贾,也纷纷开门做生意。
秦川也该砍些脑袋了。
崇祯六年三月十一,静乐城五千百姓在关帝军的威逼下,聚集在了菜市场的十字街口。
街口北端早已搭起了一座高台,上面还放了一排座椅。
秦川和陈聪之端坐骑上,还有县里的教谕,城里几个平日里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中户老爷,这几人也在关帝军的威逼下,坐上了高台。
待人都到齐后,秦川起身,缓缓走到高台前端,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叫秦川,从今往后,静乐县就归我管了。”
“这位叫陈聪之,原先是知县何大人的师爷,如今他是你们的知县大人,从今往后由他替我来管你们。”
“你们放心,我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我从不滥杀无辜,杀的都是些该杀之人,接下来,就在诸位乡亲父老的见证下,杀一些该杀之人。”
“来啊,带人犯卢东虎和东虎帮众犯人。”
话音落下,就见高台后面突然转出一支关帝军,端着明晃晃的大刀,压着一群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犯人走上高台。
在场的静乐百姓都认出来了,这伙人就是卢东虎和他纠集的泼皮无赖,原本共有一百零八将,如今被押上高台的大约六十人左右。
“对于卢东虎等人的罪行,在场的乡亲父老恐怕比我还清楚,前几日当街杀人掳掠,奸**女,死罪一条。”
“杀!”
秦川也搞什么扔令箭,就喊了一声,高台上的关帝军就把又哭又嚎的卢东虎等人,各摁在一个大木桶上,然后手起刀落,人头扔在台下,鲜血拿木桶接住。
眼见好几十颗人头同时落地,聚集在街口的人群顿时发出阵阵惊叫,胆小的纷纷撇过头,瑟瑟发抖,带娃的又急忙捂住自家娃的眼睛。
“接下来,是一些个为祸乡里,欺男霸女,净做些伤天害理之事的官绅老爷。”
高台后面又转出一队关帝军,压着何长保、吴用谦、吴奇正、莫德开等人上了高台。
这伙人,也绝大多数面如金箔,痛哭流涕。
最为冷静的就属吴用谦了,这老家伙还狰狞地望着秦川,嘴里狠狠骂道:“秦贼,带朝廷大军一到,自有人替老夫活剐了你,诛你九族,荡平娄烦,铲除……”
“丢。”
秦川一巴掌乎在他脸上,然后朝坐在后面的陈聪之和那几个中户说道:“诸位,这些人的罪状,就有各位来念吧。”
说着,秦川自顾自走回去坐下。
站在后面的一排红衣侍从,则把早已拟好的罪状递给陈聪之等人。
“陈师爷,你先来吧。”
陈聪之抹了一把冷汗,两手止不住发抖地站起身,缓缓前行几步,然后照着手中罪状上的一条条罪名念了出来。
待他念完,秦川又道:“邓教谕,该你了。”
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小老头颤颤巍巍站起身,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手中罪状逐条念出来。
……
李定国也来了静乐,因为秦川让讲武堂第一批学员随军观战,观察并记录静乐攻城战,还有明军压境后的守城战。
如今,李定国正跟一帮学员站在远处,定定望着台上那一幕。
秦大人说了,当众杀头这件事不能记录,所以现场没人拿小本本来记。
李定国刚满十四岁,但他已经看得出,姓秦的是一边收拢民心,一边举着屠刀威吓静乐的百姓。
义父也这么干过,杀贪官污吏,但不杀那些烧杀抢掠的匪冦和泼皮,而是把那些人都收入账下。
义父也拿粮食出来施粥,收拢过人心,但做得远远不如姓秦的。
就目前看来,姓秦的比义父更具枭雄本事。
他是既讲道理又不讲道理。
任谁碰上这么一个人屠,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
崇祯六年三月十三,秦川收到廖三枪快马送回来的军情:宣大两地的明军已于三月十二日正式开拨,共一万四千人,其中明军一万,役夫四千,浩浩荡荡朝静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