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失了火炮,仅剩两百余支鸟铳,弓箭手不足一百,难以面面俱到,势必会首尾难顾,阵脚大乱。”
“若我军兵分两路,沿汾河东西两岸齐头并进的话,秦贼也势必会攻击薄弱一侧,介时,六千大军恐怕只会……只会一溃千里啊。”
王坤皱眉:“秦贼兵力不足一千五,我军能战之士尚有六千,就算兵分两路,每一路也依然有三千兵力,两倍于秦贼,还怕他不成?”
“若是今日之前,自然不怕,可如今将士们突遭大败,士气低落,兵力占优恐怕也无济于事。”
“那……若我等只分兵一部南下,另一部仍留在静乐城牵制秦贼呢?”
“万万不可,秦贼手上有数十门炮,我等只余六千能战只士,就算留下四千兵力,恐怕也会被秦贼一举击破。”
“那你说说看,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王坤有些恼火,干脆坐回椅子上,板着脸端起茶杯喝茶。
何盛稍一犹豫,道:“依卑职看来,我等应立马拔营,连夜撤回宁化所,再连夜遣人南下,寻督师张大人,请他调左良玉从永宁州方山堡入吕梁山,从西路进攻娄烦,再寻山西巡抚许大人,请他调曹文诏从太原或交城一带入吕梁山,从哪个东路夹击娄烦。”
“四路大军同时夹击,秦贼就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插翅难逃了。”
“荒唐!”
王德化突然一拍茶几,冷冷喝了一声。
何盛眉头一皱,急忙低着头不敢吱声。
王德化冷声道:“哼!如今山西河南匪情正急,曹文诏左良玉诸将正紧追流寇,若将此二人调到娄烦,岂不是要放任匪情?若流寇势大,我等何人担得起如此重责?”
王坤也接过话:“皇上将剿匪重任交予我等,两路大军共一万三千兵马,秦贼兵力不足三千,兵力如此悬殊,我等若拿不下秦贼的话,有何颜面回去见皇上?”
何盛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曾草飞也闷声不出,只眼观鼻,鼻观心。
王德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缓和语气问道:“何参将,如今我等还有多少马兵?”
“只余一千。”
“好,传令下去,大军五更造饭,天一亮便拔营南下,分两部沿汾河两岸齐头并进,每一部再一分为二,以两段式交替前进,一部摆应敌之姿掩护,另一部则快速进军,如此交替,马兵、鸟铳手和弓箭手则在后掩护,随时应敌。”
听到他的话,曾草飞率先起身抱拳领命,何盛也只得站起身,应了一声。
“王公用兵如神,布阵得当,下官佩服,佩服。”
王坤伸出大拇指,尊崇不已地连声叹道。
“哈哈哈哈,雕虫小技罢了。”
王德化摆摆手,然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
夜里,酒足饭饱之后,秦川便在灯下站展开一封信,细细看了起来。
没多久,他便欣慰地笑了笑,把信递给一旁的罗大牛,笑道:“刘有柱这小子不错,有长进。”
罗大牛接过信,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然后眨了眨眼睛,把信递给旁边的李顶梁。
上面好几行字,他看了老半天,只认得两个。
李顶梁看了一小会,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信递给旁边的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