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急忙把手中一沓拜帖递过去。
杨业兴接过去,逐一展开细看,没一会便笑得合不拢嘴。
“快,让后厨准备酒菜,下午晚些时候那几家商号的东家就到了。”
“诶。”
掌柜的高兴地去了。
杨业兴则拿着拜帖,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
不久前,他的粮食和银两运到娄烦之后,发现娄烦竟然多了一样东西:铁锅。
品相不亚于广锅的娄烦铁锅,甚至比广锅还要均匀,还要耐摔。
当时秦大人已经出征了,罗文天也不知去哪了,接待他的是他见过的严三七和一名叫文成的文士。
当时,文成开出的价格是三尺大锅一两白银,一尺八寸中锅五钱,一尺二寸小锅二钱,还有最小的八寸小锅一钱银子。
杨业兴当时一听就觉得这价格贵,可当他拿到娄烦铁锅,便立马眼睛一亮,又是敲又是摸的,还架在灶台上烧火煮饭试试着热和保热情况。
一番折腾后,杨业兴一拍大腿,就按文成所说的价格,娄烦铁锅他全包了。
可文成说他包不了,因为过段时候,娄烦铁锅的产量会很大,一个月产超过两万口,可以按以前所说的,山东和顺天府河间府三地只给他一家供货,他想全部吃完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番话,杨业兴当时就张大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广东佛山的几家锅厂共三千多工匠,每月产量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出头,他半个月前来黑山铁场查验铁料时,还没听说娄烦产锅,才半个月过去,竟然就摸索出了不亚于广锅的铁锅制法,还有这么大产量。
这穷乡僻壤的娄烦镇,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啊。
杨业兴也没矫情,当即便包下了刚刚生产出来的五百多口铁锅。
就前两天才刚刚运回德州,走的全是陆路,八百里路花了将近二十天。
其实,杨业兴大批采买粮食的成本比市面低不少,运粮食去抵货款的时候,就已经从中赚足了来回运费,相当于省下了铁料和铁锅的运费。
回到德州,他立马让人把生熟铁和铁锅拿去各个大商行,除了跟他有合作的几家走山东或北方的之外,还有几家卖洋货的商行。
他打算大宗生铁每百斤卖二两银子,熟铁百斤四两,三尺大铁锅一两五钱,一尺八寸中铁锅八钱,小锅三钱,八寸小锅卖一钱五分。
小宗买卖还要加上一成,放在店铺散卖加三成。
如果能按这价格出手,他每跑一趟娄烦,就能稳赚白银二千两以上,一年就是两万多两。
这买卖不小了。
娄烦铁料和铁锅也没让他失望,刚撒出去两天,那几家商号的东家上杆子跑来了。
毕竟,娄烦的生熟铁料比广铁和闽铁还好,铁锅也不亚于广锅,他开出的价格比广锅还要便宜一点。
响午刚过,那几家商号的东家到了,杨兴业满面笑容地把众人迎进门,命人摆上酒菜。
酒足饭饱之后,那几位便把正事摆上来谈,可杨业兴一口咬定之前的价格,分文不少。
双方一直谈到华灯初上,那几家商号的东家这才妥协。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业兴又逐一跟各个商号单独详谈,没过几天,他从娄烦带回来的四十万斤生熟铁和五百口铁锅就被瓜分一空了。
有的销往济南府、青州府和登莱两府,有的往京师,也有的往南直隶,还有的从山东出海,销往朝鲜和日本。
只这一趟买卖,杨业兴就赚了两千八百两银子。
货卖完之后,他又开始着手准备再次去娄烦,再运一批货。
这次,他不光要买粮食去抵货款,还要买青铜黄铜、铅锡、生丝、绸缎、油漆、鞍具、纸张、调料等等各种各样的货物。
他跟文成谈好了,他可以用这些货物运过去抵货款,但价格必须要合理,一旦发现他几个坑人,以后他就别想要娄烦铁了。
他当然乐意这样干,意味着他可以从这些货物里面挣那么一点,虽然挣得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
青铜黄铜铅锡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德州是漕运中心,来往的各类货物多不胜数,而且他本身就有货源,跟他合作的一个商号就专门从日本走私黄铜,他用生铁跟那家商号换黄铜,成本比市面价低上许多。
这样一来,他能挣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