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下又纷纷往前推进,那十几门虎蹲炮进到百步距离后,便纷纷钉下扎脚,瞄准城墙一楼的炮孔。
官兵的火炮精度差,虎蹲炮在百步距离的命中率低得可怜,炮手又缺乏训练,想打中仅有七八寸大小的炮孔,只能完全靠蒙的。
蒙得中,是纯属走狗屎运。
更何况,就算蒙得中,那炮孔深达两尺,又一点点弧度的炮弹都会被侧壁挡住,真正能直线打进里面的几率微乎其微。
官兵的第一轮炮击就全落空了,十几发炮弹全打在墙壁上,打得水泥墙砰砰作响。
还没来得及发第二轮,城墙上的十几门火炮便齐齐喷出火舌,明军的三门虎蹲炮在集中打击之下,炮兵几乎死伤殆尽。
没有炮兵,那几门炮就相当于废了。
其他炮兵吓得脸色惨白,有的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周围找地方躲,有的干脆撒腿就往后面跑。
没跑多久,又被后面监军的将官给赶了回去。
后面的张应昌和闫思印脸色很难看,火炮对轰他们根本就讨不到好处。
第二轮炮击响起后,他们的炮兵又少了好几个,还有一门铜铸小弗朗机炮的炮管被生生砸弯,一门虎蹲炮的扎脚被砸断。
三门佛朗机炮,报废了两门。
十几门虎蹲炮的炮兵也大多死伤殆尽。
这支炮队,算是废了。
而且,好不容易造出来的两架盾车,也被对方那门威力极强的大炮给轰得破破烂烂的,里面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剩余的也全逃回来了。
那些大盾倒是推进到了五十步内,可压根没用,也不敢再往前推进了,否则对方的火炮一轮集火就能掀翻好几面大盾。
“闫公公,收兵吧。”
张应昌无奈地叹气道。
闫思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然后点了点头。
“鸣金收兵,记得把火炮都搬回来。”张应昌扬声喊道。
他身旁不远,一名士兵拿着铜锣拼命敲打起来。
“铛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起时,战场上的官兵如临大赦,纷纷扔下大盾,一窝蜂往后跑。
城墙内,任亮一听到铜锣声起,便立马撒腿往外跑。
“炮兵打对方那些火炮的位置,压住了,别让他们把火炮搬回去,阿虎和老七带你们的人随我杀出去夺炮。”
“是!”
军堡里一阵人群涌动,两百龙武营手持标枪,翻身上马。
门洞内的守军飞快地搬开支在门后的十数根圆木,喊着号子拉开厚重的大门。
两百龙武营策马呼啸而出。
城外,张应昌脸色大变,急忙大吼道:“结阵后撤,结阵后撤!稳住,不可慌乱!”
他的喊声刚起,城墙的方向又传来一阵炮声,十多个炮孔里齐齐喷出火舌,将数十个正要搬运火炮的官兵砸得血肉模糊,七零八落。
那两百龙武营像一道澎湃的浪头,汹涌而来,杀声震天。
如此情形下,溃逃的官兵哪里还听得进张应昌的话?
原本就乱糟糟的队伍,一下变成了大溃败,兵找不着将,将点不到兵,两千多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四下逃散。
张应昌脸色惨白,刚要开口,旁边的闫思印便率先一拉马缰,喊了声“张大人快跑”,然后打马溜了。
张应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任亮不由大喜。
“将官兵赶出吕梁山,趁势攻取方山堡!”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