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恩郡主忙道:“珍姐姐快别这样说了,到了如今,还谈什么血脉。”
是啊,大周明自孝宗那一代便不是姓赵的了,所谓赵氏皇族,不过是挂着一个空名而已。
昔年德宗膝下无子,一说是战乱时伤了身体,另一说则是德宗天生便有病,因为德宗的亲舅舅便是有缺陷之人,后来还做了阉人。
德宗没在皇族中过继嗣子,反而抱走了自己的妹妹,后世人称老公主的孙儿,这便是孝宗皇帝,为此宗室们也闹过,无奈这些宗室除了庆王府以外,没有一个是近亲,不但如此,德宗兄妹幼时落难时,他们也没有出手相助,因此,庆王府不出面,他们闹了也是白闹,德宗固执己见,最终皇位落到了秦家后人身上。
孝宗皇帝赵晟,原叫秦晟,如今的秦家嫡房,便是他的长兄秦昉的后人,所以论起血统,皇宫里的那一家子与赵氏皇族的关系,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
**郡主似是也自觉失言,看向咏恩郡主的目光十分复杂,她幽幽地说道:“我们庆王府早就不理朝政,远离朝堂了,可是你们家却是可惜了。”
当年仁宗皇帝驾崩,宗人府作主,过继了八岁的赵襄为嗣,登基为帝。可惜赵襄继位没有几天,德宗率领他的十万军打进了京城,赵襄被大臣们强逼着,禅位给德宗,封了安王,从此在京城里苟且偷生,不但成了笑话,也成了历代皇帝的眼中钉。
咏恩郡主用帕子轻轻拭着眼角,谁说不是呢,据说当年仁宗皇帝是不肯过继子嗣的,是被宗室们逼得没有办法,才勉强同意,可直到仁宗皇帝驾崩,也没有立储,赵襄是被那些宗室们硬推到龙椅上的,如果当年他没当皇帝,那么他和他的后人便和如今宗室营里的那些人一样,靠着皇室的恩赐,过着安逸的日子,而不会有后来的砍头,更不如像现在这样,只余下赵孟瑜这一条根。
这时,范婆子进来,在**郡主耳边低语几句,**郡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范婆子退下后,咏恩郡主忙问道:“珍姐姐,你没事吧?”
“唉,刚刚府里的管事回来了,说是顺天府找到了我家老爷的外室”,**郡主自嘲地笑了,眼圈儿红了,“你说说看,这是不是笑话啊,我家老爷那样方正的人,怎么会有外室呢。”
咏恩郡主匆忙中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神色如常,这才说道:“珍姐姐,一定是顺天府查错了,你和聂二老爷夫妻情深,京城里谁不知道啊,聂二老爷又怎会有外室,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是吧,我也是不相信,我家老爷怎会那样做呢,他有我,有琪哥儿,我还给他纳了姨娘,他岂会再纳外室,再说,若是他真有外室,只要和我说一声,我也一定会答应,正大光明把人接进府里的。”**郡主拭拭眼角,却又看向郑婉。
“婉姐儿是个有福的,一定不要像你母亲和我一样,对了,婉姐儿的亲事有眉目了吗?”**郡主话锋一转,问起了郑婉的亲事。
咏恩郡主刚刚松开的心又揪了起来,她带着郑婉过来,可不是让**郡主相儿媳妇的。
**郡主的那个儿子,据说病得快要死了,再说,那个聂正琪既没爵位又没功名,哪里配得上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