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东开始上课了。
晚些,他随性的散发思维,说道:“当今大唐国势蒸蒸日上,尔等学子便该好生读书,为官治理天下,为民约束自身,教导子弟,乃至于教导相邻,教化一方,这便是读书的意义。”
他看了赵岩一眼,“当今许多人有些看法,说新学乃是当年儒学的刀下亡魂,你以为如何?”
这是个艰难的时刻。
程瑜叹息一声,知晓先生是想通过赵岩来向贾平安发出挑战。
赵岩起身,心中有些难受,但却目光炯炯的道,“先生教授新学时,也曾提及儒学。先生以为存在即道理,儒学能历经多年而备受欢迎,那么就有它的长处。”
他本想就此坐下,可突然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凭什么他们能对新学指手画脚,任意撒泼,而新学就只能低头承受?
赵岩深吸一口气,“先生还说……动辄就利用威权来打压其它学问,这是心虚!”
程瑜的呼吸一紧,觉得赵岩要闯祸了。
陈继东冷笑,“他这是想说……当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错了?打压杂学错了?”
这是个立场问题。
程瑜觉得赵岩会选择退缩。
可赵岩却用力的点头,“是。先生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陈继东面色微黑。
“下课!”
先生竟然没有呵斥?
学生们愕然。
等陈继东出去后,程瑜勾着赵岩的脖颈,兴奋的道:“你把先生驳倒了。”
边上的杨驰淡淡的道:“是那两句诗让先生无话可说了。”
赵岩欢乐的回到了家。
“大郎回来了。”
韩氏在喂猪。
“阿娘,我来。”
赵岩把书包一放,就接过了了木瓢,一瓢一瓢的把猪食舀到石槽里。
几头猪哼哼唧唧的在吃着,热腾腾的猪食散发着一股子山野的味道。
韩氏用围裙擦擦手,“学习才要紧,这些活哪里要你来干。”
赵岩一边舀猪食,一边笑道:“阿娘,先生说世间之事并无高低之别,别以为读了书便是人上人。”
“那不是人上人是什么?”
赵岩笑了笑,也不再解释。
下午贾平安下衙,赵岩带着功课过去。
授课结束后,赵岩说了陈继东的那些话。
“学问无高低贵贱之分。”贾平安淡淡的道:“不过这等话题不该你们讨论,明早我去一趟。”
第二天早上,贾平安跟着赵岩去了陈继东家。
“赵岩,这是你兄长?”
程瑜看到神色从容的贾平安,有些有艳羡。
赵岩摇头,“是先生。”
这便是武阳伯?
程瑜拱手,“见过武阳伯。”
“这里是学堂,不是官场,无需如此。”
贾平安很随意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陈继东来了。
“你是……”
贾平安拱手,“贾平安见过陈先生。”
陈继东的眼中多了警惕之色,“武阳伯来此何意?”
这人好像有些怕我?
贾平安心中微动,“还请借一步说话。”
陈继东点头,“如此便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