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圣旨一道发去了淮王府,一道送到了平津候府。
淮王府接到和平津候府联姻的圣旨,让高夫人惊诧得差点晕倒。平津候府接到圣旨,宣旨的太监还没出门,长公主就昏过去了。
上午听说镇国公府太夫人去了宫里,长公主随后也赶了过去。
最近风闻契丹国希望求娶公主联姻,皇上的几个成年公主早已配了驸马,如果契丹国执意要娶公主,皇上必定会从宗亲里挑一个适龄郡主婚嫁。
而宗亲里适龄的姑娘除了平津候府的秦婉渝,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长公主只有一个女儿,当然不愿女儿和亲外嫁。何况她已相中新科状元宋誉,向皇太后求了两三次,想让皇太后给外孙女秦婉渝赐婚,每次皇太后都点头应下了,却迟迟不见动静。
昨儿听说镇国公嫡夫人王氏有意将女儿沈容姿许给状元宋誉,今儿沈太夫人进宫想必是为孙女求皇太后赐婚去了。
长公主怕沈太夫人赶在她前头把状元给抢走了,马上驱车入宫。
说起来她是皇太后长女,但在皇太后心里,她这个女儿的份量肯定不如沈太夫人重。
沈太夫人是皇太后的亲长姐,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先皇皇后,一个是先皇贵妃,沈太夫人最风光的时候,当今的皇太后还只是一个郡王的侧夫人。
长公主走进延福宫时,刚好瞧见沈太夫人离去的马车。她向皇太后再次请求给女儿秦婉渝赐婚,皇太后沉吟了一会,应承她晚点就请皇上拟旨。
如今圣旨是到了,却是把女儿赐给了最让平津候憎恨的淮王府世子……
长公主苏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长公主可醒了,吓死老奴了。”
厉妈妈上前扶长公主起身。
听到身后动静,平津候秦安从窗边走到了床前。
“长公主不用心慌,皇上指定的婚期在半月后,事情也许能有转机。”
秦安望了长公主一眼,长眉又紧锁起来。
赐婚来得太突然,长公主心乱,连一向沉着儒雅的平津候秦安也百思莫解。
淮王穆廷臣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淮王世子穆寒迟是皇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戍边北境十年百战百胜,深得边民拥戴。淮王府的风头,平津候府也得忌惮三分。
可是要把唯一的女儿嫁去仇家,平津候不想被人议论他怕了淮王,长公主更舍不得把女儿送给粗鲁武将为妻。
听说边境粮草不足时,将士们能吃人肉喝人血,各个生得如猛兽野人一般。她怎能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野兽!
何况皇上这次召穆寒迟回京收了他的兵符,等于削去了他大将军之职。穆寒迟现在只是一个空有世子称呼的闲人,按皇上重文抑武的秉性,恐怕穆寒迟很难在朝堂上立足。
淮王府生活简素,平津候府一品大丫鬟的穿着,都比淮王府掌家的高夫人穿得贵气。和他家联姻,显然对平津候府并无多大好处,更不会因为两府联姻,融洽淮王和平津候紧张的关系。
长公主一时乱了方寸。
厉妈妈提醒,圣旨上只说平津候府嫁女,并未指名排嫡女秦婉渝不可。
“你是说……”
长公主眼神一亮,斜眼看着厉妈妈。她的这位乳母有时候比她要精明算计。
厉妈妈附在长公主耳边不停抽动嘴角献计献策,听得长公主的神情阴转晴朗。
皇上给淮王府和平津候府赐婚的消息很快传进了镇国公府。
沈老太太坐在高椅上慢慢品着茶香,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等谷妈妈来传话就知道是孙儿沈昭来了。
“祖母,皇上给穆兄赐婚了!”
沈昭显得很愤怒,一改平日风流潇洒公子形象。
只有在祖母跟前,他才活成真正的自己。
“瞧你跑得这一身汗!”
沈老太太抬了抬手屏退左右,站在门口的谷妈妈也识趣地退出门外带上了门。
“祖母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