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也回头道:“二叔,我走啦。”
“滚吧!”
两个人走了,陈寿才嘿嘿一笑,心情也十分好。
今天是个久别重逢日,天雨随广,不润无根之草,不管什么年代,中原大地上,宗族永远是一个羁绊。
虽然自己这个宗族,还是太小,太弱了一些。
但是汉人就是这样,你强了你就有义务反哺宗族,而宗族强了,也会惠及于你。
“要把凉州陈家发扬光大,全靠我了!”陈寿踌躇满志,加快了脚步,继续去教两房小妾吟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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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晋阳。
城外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不下十万人。
城头上,晋阳兵看的头皮发麻,这些人就像是从地狱钻出来的一样,双眼中闪着绿油油的光,悍不畏死。
箭射到他们身上,都觉不到疼,就是一味的向前,让人精神几乎崩溃。
晋阳兵马,给这些教匪起了一个名字,就叫鬼兵。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随大流跟着白莲教匪,慢慢地被教中骨干洗脑,成为了行尸走肉一样的鬼兵。
不同于晋阳,在周围的小堡寨内,倒是另一幅局面。
在寨墙上巡守的,是穿着杂乱服色的河东壮汉。他们盔甲不一样,器械也杂乱。但是在这等荒僻地方,聚集起这么多壮健汉子,就是一股足够慑人的武力。
更不比说还有穿着整齐铠甲,裹着披风,戴着铁盔的军官,统摄着他们。部勒此时还谈不上森严,但是至少是有编伍,有组织,有号令。
这些都是河东豪强的私兵,论起战斗力,比城中的官兵强太多。
一来是他们没有上官克扣军饷,吃得好喝的好,河东豪强有的是钱,甚至有很多都是从蒙古招募的私兵,弓马娴熟,打仗不怕死。
二来这些人都是效命于一个豪门,很多人几辈都是家兵家将,就如同死士一样,忠诚度不是吃饷的官兵能比的。
除了原本就有的私兵,这些堡寨经常大开寨门,接纳大批不愿意被教匪祸害的流民进入堡寨内,把堡寨外涌得满满的。
壮健汉子用来加固寨墙,转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粮草物资入各家的堡寨内储藏收纳、整治各种守备战具。
堡寨内外都搭起了棚子,棚子里都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却是火头军在准备饭食。一叠叠能拉得嗓子眼生疼的杂粮蒸饼对着,还熬了热汤出来。
那些流民汉子一边干活一边不住的朝着这些棚子望,这些粗砺饭食,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宝贵。
几十代人积累了无数财富的河东望族,在这场天灾**中,迎来了壮大的最好机会。
对他们而言,一纸自行募兵守卫地方的诏书就是崛起的开始,可惜蒋家小子不争气,没给大家争取来。
反倒是那群叫花子一样的西凉兵要来了...西凉兵,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关外异族一样,同样的蛮横,同样的剽悍。
不过没有诏书,不代表他们就会眼巴巴地放弃,一场对流民的争夺,在西凉兵到来之前,正在白莲教和地方豪强只见展开。
局势,已经糜烂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