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个称呼让沈秋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他看着眼前畏惧的少年,他便放下刀,温和的说:
“我不是土匪山贼,刚才也是担忧师妹,才冲撞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和师妹乃是苏州人士,家里开镖局的,此番是要途径洛阳返回苏州,很抱歉用了你的衣服,这银子,你就拿去,权当我师兄妹对你的歉意。”
说着话,沈秋从兜里取出几两碎银,塞进那傻呆呆的少年手中。
后者看了一眼银子,脸上倒是颇为不屑。
这劳什子玩意家里多得是,想他李家也是洛阳豪商,银子想要多少没有?
眼前这人是真的看轻他了。
少年人心中的中二想法一起,又听闻沈秋并非山贼土匪,便放下心来,他冷着脸,将银子递还给沈秋。
他说:
“既然是误会,那解开就行了,我也是出于好心才去帮忙的,无奈学艺不精,这也怪不了旁人。”
秃瓢少年振振有词的说:
“我辈江湖中人,帮人是不求回报的,这银子,我不要。”
“嗯?”
沈秋看着少年人脸上那坚持的表情,他觉得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
明明小小年纪,估计也就16、7岁的样子,却又满口江湖中人。
简直和之前的青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又是一个被江湖事洗了脑,向往快意恩仇,自由自在的中二少年。
但他也没说什么,收回了银子,又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件在太行那边换来的粗衣短衫,丢给少年。
他说:
“那我就赔你一件衣服吧,没你那件好,将就一下。”
少年人这一次没拒绝。
行走江湖,再怎么豪情万丈,总得穿衣服吧。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是想买一件衣服,也无处去寻,他谢过沈秋,接过衣服,窸窸窣窣的穿上了。
沈秋注意到,这少年体魄倒是颇为强健,也没终日劳作的茧子,皮肤很白,还有点肚腩,应该是出身富家。
只是,武艺太差。
或者说,心态太差。
刚才连反击都没有,就被沈秋吓倒在地。
这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江湖雏儿。
“我留你吃顿饭,今日天色将晚,独自上路怕是危险的紧,你就与我师兄妹在这里休息一晚。”
沈秋拍了拍秃瓢少年的肩膀,他站起身,对少年说:
“明日一早,我等便分道扬镳。”
“好。”
少年人听到可以离开,便露出了笑容,他也是心大,就那么捞起竹筒,就着撒了盐的肉,美美的吃了起来,看那样子,也是饿了一天了。
沈秋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秃瓢少年。
他信步走到林中,在夕阳最后一缕光中,抽出雁翎刀,摆出架势,开始演练那套自都统大人那里得来的归燕刀法。
这刀法乃是军中武学演化而来,不重招式,求悍勇之气,讲舍身之志,有我无敌,一往无前。
沈秋之前学了破阵斧,与查宝反复作战,让那斧法勉强算是登堂入室,这归燕刀虽是刚开始学,但两者的意形相通,上手倒是颇为容易。
刀似匹练,声若风雷,夜风吹来,又是近秋之时,自有树叶从天而降。
在那黄昏之中,沈秋凝神静气,于漫天落叶中挥刀行走,杀伐之气隐隐而现。
虽然在高手眼里,这也不过是初学乍练的程度,但落在外行人眼中,这套刀法就颇为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