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遇难,我等竟无法前去援助,都是因为我们武力低微。
不能再这样了!
两位兄弟,我听说任豪盟主,在潇湘之地号召江湖正道,驱逐魔教残余,我欲往潇湘去,好生磨练我的武艺...”
“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张小虎回了一句。
易胜也耸了耸肩,这浪荡的家伙笑着说:
“总不能让大哥一人赴险。
再说了我等兄弟三人同气连枝,不管对手是一人,还是十几人,我等都是并肩子上的!
我便与大哥三弟一起去潇湘走一遭,也用那魔教妖人之血,给我这‘毒龙’宝剑开开荤!”
“那我等现在便走!”
李义坚见两兄弟誓死相随,心中感动,便扬起手,走向码头另一边,却被张小虎拦住。
这个个子矮一点,越发敦实的年轻人,对李义坚说:
“大哥,这等远行之事,怕是要给老爷老夫人告知一声,免得家人担忧。这所谓父母在,不远游的。”
“我爹肯定不让我去的。”
李义坚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了想,便唤来码头货栈的伙计,让他带封口信去给自家老爹。
就说自己要去潇湘之地的李家商号里转一转。
勉强算是寻了个理由。
结果他们刚出了洛阳城,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叫。
李义坚回过头,就看到一辆打着李家旗子的马车赶过来,待马车靠近,帘子掀起,居然是李义坚的贴身丫鬟含香那张俏盈盈的脸。
这姑娘还带着一个包裹,眼睛红红的。
“你来作甚,赶紧回去!”
李义坚被两个兄弟的偷笑声弄得满脸通红,他对含香丫鬟说:
“少爷这是要去做正事,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快回家里待着,顺便让我父母放下心。”
“不是。”
含香丫鬟摇着头,对李义坚说:
“老爷说了,说少爷长大了,他管不住了。
要走江湖就去走,但一定要我跟着少爷,一边照顾少爷,一边也让少爷做事多多思考,别莽着头就去拼杀。”
这丫鬟颇为聪慧,又对李义坚这直男一往情深,她便说道:
“老爷还说了,若是少爷不许我跟随,他便也不许少爷离了洛阳。”
李义坚无奈之下,只能让含香跟上。
在马车里,他一边抱怨,一边翻着包袱。
含香丫鬟则盘坐在另一边,低着头,脸颊通红。
其实她离家时,老夫人还交待了另一件事。
便是让含香,履行贴身丫鬟最“神圣”的使命。
这李义坚一心要闯江湖,他老爹老娘拦不住,便要想办法先让自己独子留下血脉,免得出了意外。
换句话说,不管李义坚愿不愿意,懂不懂得,想不想要。
这一趟潇湘之行,他都要失去一些,对男孩女孩来说,都很重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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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之上,一艘打着河洛帮旗号的商船,与青青和山鬼的船擦肩而过。
在这商船船舱里,换了套灰色僧袍的浪僧,正盘坐在床铺上,一边摆动佛珠,一边敲着木鱼,口念《法华经》。
他宝相庄严,低声诵念,神态诚挚,颇有一番得道高僧的气度。
说起这浪僧,虽然六根不净,也不禁荤腥,就如酒肉和尚一般。
但论起对佛经的理解,也绝非常人,否则也不可能和此时身在苏州的芥子僧成为朋友。
那芥子僧虽然并未剃度,但也是来自临安涅槃寺的佛家弟子。
这涅槃寺,不仅仅是江湖正派五门的大宗门,也是天下佛门圣地。
芥子僧作为圆悟主持的弟子,堪称高僧。
尽管浪僧接近芥子僧是有目的的,只是两人之间的友情,也不都是算计。
两人确实是有共同的爱好和职业,绝非是点头之交。
更重要的是,虽然两人未曾说过内心之事。
但恨命浪僧和芥子僧两人,确确实实都是经历过爱恨痴缠,生死离别,看破红尘的相同经历的。
正是因为这份埋在双方心里的经历,才让他们能一见如故。
浪僧念完一卷《法华经》,却并停下吟诵,又念起了一卷功德经,为侄女雷诗音祈福,这也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