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自己那只走地鸡,满脸愕然,她说:
“你和爹爹,不和我们一起走?”
“城中已乱到这个地步,我和雷烈是不能走了。”
浪僧苦笑一声,宣了声佛号,他伸出手,在雷诗音额头上摸了摸,轻声说:
“魔教来人势大,又借天下大势,破了洛阳,任他们追击,你等怕有颠覆之危,我和雷烈已打定主意,要留在洛阳,拖住魔教贼人。
此番江湖正道都因这英雄会之事,被拖入这个漩涡之中,若是我等跑了,诗音你这一生,就得受到牵连。
不如奋死一搏...
就算战死于此,也算是全了我和雷烈的正道之名,为你挣得一番前程缘法,以后不管遭遇何事,那些正派侠客,也无法坐视不管。”
“我不走!”
雷诗音听到这话,便知浪僧和爹爹心中,已存了死意。
她从小没了娘亲,都是浪叔和爹爹将她一手带大,极尽荣宠,视为掌上明珠,两人拳拳爱意,让雷诗音半生无忧。
但此时,要她舍下爹爹和浪叔,就这么逃出洛阳,这大小姐心中也是不肯的。
在当日得知自己身世之后,雷诗音便知道,爹爹多年策划,都是为了护住自己,她又如何能硬下心肠,让爹爹和浪叔,再为她连命都丢掉?
“这可由不得你胡闹了。”
浪僧长叹一声,手指覆在诗音脖颈,真气灌入,雷诗音双眼一翻,就晕倒在浪僧怀中。
“青青。”
他看向青青,将怀中诗音托了过去,又对青青说:
“贫僧观你小小年纪,心中却有侠义之心,又与我家诗音相交莫逆,乃是可以托付之人,贫僧和雷烈,便将诗音托付给你和你师兄。
若是有不忍之事,你也要护住诗音周全,可好?”
“嗯!”
青青抱着轻若无骨的雷诗音,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也走过江湖的,知道眼下这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再推辞。
“还有一事。”
浪僧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马寺,已有喊杀声自寺中后援响起,想来,应是雷烈带着支援到了,已经拖住了魔教贼人追索的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抓起佛棍,对诗音和瑶琴说:
“你两人做个见证,若是贫僧和雷烈无法回来,便告知诗音,贫僧当日和仇不平,已经为她与小铁已结下婚约。
待十六岁一满,便要成亲洞房!不可拖延!”
眼见身旁芥子僧已有苏醒之兆,浪僧也不再废话,对眼前数人俯身告别,又对护着众人的铁牛做了个佛门礼节。
武僧铁牛脸上,也是一脸佩服与敬重。
他之前也是和魔教贼子厮杀过,以此时洛阳城中的局面,知道浪僧这一去,就很难回来了。
不管他是为何这般,但毕竟是舍了性命,为自己这行拖延时间。
如此英雄,值得敬佩。
“护着她们,快走!”
浪僧反身冲向白马寺,几名河洛帮死忠,也是紧随其后。
雷烈,他的结义兄弟,正在那里为诗音性命亡命厮杀,他又怎能坐视雷烈一人苦斗?
“走吧。”
瑶琴是这群人中,除了芥子僧之外,最年长的。
她带着轻纱,哀叹一声,护着青青和雷诗音,铁牛扛着即将苏醒的芥子僧,往眼前已经彻底暗下来的道路前行。
一向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小巫女玄鱼,这会也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