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最终也没去刘正风家里凑热闹,田伯光这把身子骨有几斤几两,自己太清楚了,去了也于事无补,毕竟嵩山十三太保太流弊了。
还是好好琢磨武功,新发的《龙象般若功》还没有练,然而这群玉院里始终嗯嗯啊啊的,也不是一个练武功的所在。
吴翟不动,外面的明岗暗哨却耐不住了。
就连岳不群都纳闷起来:
“那林平之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啊,怎得一进窑子就挪不动腿了呢,家仇都顾不得了?”
于是暗中挨个搜索,越搜越是心凉,那驼子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这群玉院里,根本没有那小子的踪迹!
倒也不是田伯光放走的,这货太过不要脸,他窗户一直开着,做什么事都不忌讳,外面的十几双眼睛都快长出针眼儿来了……
直到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吉时将至,这些盯梢的变态才恋恋不舍的四散开来,以各种方式,或明或暗进入刘府。
又过了一日,吴翟忽然想起,自己截断了依琳这条线,那么令狐冲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去城郊疗伤,更不会碰见曲洋和刘正风合奏《笑傲江湖曲》……
这个时候,可怜的大师兄令狐冲怕是被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岳不群拎上华山去面壁思过了吧?
不得了,那琴谱,还有曲非烟咋办?
吴翟心中一动,遂施展倒踩三叠云,从窗户蹿出去,出了城七八里,正不知道往哪儿走。
忽听得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
吴翟心中一动:
“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弹琴,除了狐妖鬼怪,怕也只有那俩老玻璃了!”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吴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听琴音渐渐高亢、萧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只见山石后转出三个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两个男子,矮的是个女子。
两个男子缓步走到一块大岩石旁,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吴翟缩身石壁之后,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吴翟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吴翟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只听一人缓缓说道:
“刘贤弟,你我今日毕命于此,那也是大数使然,只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尽数殉难,愚兄心下实是不安。”
他唤对方刘贤弟,自己便是曲洋了。
果然,刘正风道:
“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话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