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岳不群踱了进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笑道:
“木兄,多年不见,丰采如昔,可喜可贺。”
木高峰心中向来对他颇为忌惮,此刻眼看就可将那“辟邪剑谱”的下落逼问出来,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当即笑嘻嘻的道:
“岳兄,你越来越年轻了,驼子真想拜你为师,学一学这门‘阴阳采补’之术。”
岳不群“呸”的一声,笑道:
“驼子越来越无聊。故人见面,不叙契阔,却来胡说八道。小弟又懂甚么这种邪门功夫了?”
木高峰笑道:
“你说不会采补功夫,谁也不信,怎地你快六十岁了,忽然返老还童,瞧起来倒像是驼子的孙儿一般。”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
“木兄一见面便不说好话。木兄,林震南夫妇今日种种祸患,全因当日在福州仗义相救小女灵珊而起,小弟实在不能袖手不理,还望木兄瞧着小弟薄面,高抬贵手。”
木高峰脸上现出诧异伸情,道:
“甚么?凭他们这一点儿微末道行,居然能去救灵珊侄女?只怕这话要倒过来说,是灵珊贤侄女慧眼识玉郎……”
岳不群知道这驼子粗俗下流,接下去定然没有好话,便截住他话头,说道:
“江湖上同道有难,谁都该当出手相援,粉身碎骨是救,一言相劝也是救,倒也不在乎武艺的高低。这份恩情小弟要认,这人小弟也要带走,请木兄行个方便吧?”
木高峰冷笑一声:
“罢罢罢,驼子认栽了,真想不到华山派如此赫赫威名,对这《辟邪剑谱》却也会眼红!”
一面说,一面拱手退开。
岳不群抢上一步,大声道:
“木兄,你说甚么话来?”
突然之间,脸上满布紫气,只是那紫气一现即隐,顷刻间又回复了白净面皮,他手却已搭在木高峰肩头。
木高峰顿觉一股柔韧的内力降下,直如肺腑,手臂发麻,胸口隐隐作痛,半个身子都有些发麻,心中打了个突,寻思:
“武林中盛称的华山派“紫霞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更铺天盖地,势不可当,“紫霞”二字由此而来。岳不群这厮剑法高明,又练成了这神奇内功,驼子倒得罪他不得,走为上!”
当下嘻嘻一笑,说道:
“我也不知《辟邪剑谱》是甚么东西,只是见青城余沧海不顾性命的想抢夺,随口胡诌几句,岳兄不必介意。”
说着掉转身子,便欲离去。
突然间门口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木高峰,我弟子彭人骐,可是你害死的?”
却是余沧海见岳不群三言两语逼走了木高峰,怕他得了那秘密,便也再也按捺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
木高峰冷冷的道:
“是又怎得?”
余沧海大为光火,他将林震南夫妇囚在这破庙中,本欲震碎了他们心脉之后,慢慢炮制逼问,不料岳不群衔尾而至,便着弟子彭人骐看管,自己出去把他引开。
万万没想到,那岳不群堪堪要被自己引开,有人却在林中高呼“驼子,交出辟邪剑谱!”,于是功败垂成!
可这木高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下爆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