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前一花,却见一人从药王庙中走出,一把长剑拖在地上,这时马上乘客中已有七八人点燃了火把,雨尚未全歇,但已成为丝丝小雨,火把光芒照到他脸上,只看到一抹邪异笑容。
陆柏忽然惶恐大喊:
“丁师兄,就是此人,就是此人啊……”
却见那人仰头长笑,正是吴翟,见来者是那天一剑杀一人的“哥哥”,华山派弟子无不心头一松。
丁勉瞪了一眼陆柏,喝道:
“大伙儿齐上,乱刀分尸!”
嵩山派一行四十余骑齐声应诺,便呈一个半月阵,仗剑挺刀,朝吴翟压了过来,那一十五名蒙面客则在他身后慢慢逼近。
吴翟缓缓转身,口中悠悠数道: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巧的很,老子今天心情很不好……”
丁勉心中怪异,心想自己师兄弟三人带了四十五名弟子前来,加上这十五名蒙面人,当是六十三人才对,怎得他只数到六十?
然则屠蛮话音未落,便长剑倏出,身似鬼魅,使出“独孤九剑”的“破箭式”,剑尖颤动,向这六十人杀去……
这“破箭式”专破暗器,任凭敌人千箭万弩射将过来,或是数十人以各种各样暗器同时攒射,只须使出这一招,便能将千百件暗器同时击落,正是群攻的神技!
十五名蒙面客,连带马上的四十五名嵩山弟子,竟然都在一瞬之间,被吴翟冲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尽数刺中咽喉!
独孤九剑“破箭式”这一招击打千百件暗器,千点万点,本有先后之别,但出剑实在太快,便如同时发出一般,这路剑招须得每刺皆中,只稍疏漏了一刺,敌人的暗器便射中了自己。
九个月来,吴翟已将这一式练得滚瓜烂熟,尤其刺人缓缓移近的咽喉,远较击打纷纷攒落的暗器为易,刺出六十剑,六十剑便刺中了六十人咽喉……
然则他身形迅若闪电,六十剑刺出,又返回原地,竟似从未动过,只是众人身边一阵魅影掠过罢了!
这时他反手持剑,剑尖上鲜血“嘀嗒”“嘀嗒”滴露在泥水中,又逐渐扩散开来,开成一朵红花。
那受袭的六十人这才发出“啊!”“哎唷!”“啊哟!”的惨呼,伸手去捂伤口,却无法阻止血箭喷涌,一时间“叮当”、“呛嘟”、“乒乓”,诸般兵刃纷纷堕地,跟着一阵“噗通”声不绝,六十人陆续扑倒在泥水中,渐渐没了动静……
这时候,嵩山一行马上只剩下丁勉、陆柏、汤英颚三人,丁勉这才明白,原来不是那人数错了,他竟是故意留下自己三人!
陆柏浑身颤抖,嘴唇不住抽搐,忽的一股黄液自胯下涌出,从马鞍上淋漓而下。
那马儿在寒风中忽受热尿一激,顿时一惊,前踢扬起,嘶声长鸣,陆柏双臂被斩,身后控马弟子又被吴翟所杀,惊骇之下,竟被掀下马背,砸落在泥浆中!
吴翟也不看他,转向丁勉道:
“托塔手,下马受死!”
丁勉见他一剑击毙六十名好手,早已胆寒,但他倒不似陆柏这般脓包,仍色厉内荏的喝道:
“阁下何人,胆敢伤我嵩山弟子,不怕左盟主震怒吗?”
吴翟嗤笑道:
“老子还当你是条汉子,特意留下命来试剑,谁知你这般脓包,竟然狐假虎威起来,老子敢屠你嵩山六十人,你觉得老子会怕左冷禅那王八蛋吗?”
丁勉面色胀红,跃下马来。
他心思数变,知道今日必不可善终,狂笑一声,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掠出,使的是嵩山派剑法“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