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手扬马鞭,说道:
“喂,借问一声,你可见到一个……”
吴翟接口道:
“你要问一个身材高瘦,腰悬弯刀,穿一件白色长袍的老头儿,是不是?”
三人脸露喜色,齐声道:
“是啊,这人在哪里?”
吴翟叹道:
“我没见过。”
当先那青年大怒,喝道:
“没的来消遣老子!你既没见过,怎么知道?”
吴翟微笑道:
“没见过的,便不能知道么?”
那青年提起马鞭,便要向吴翟头顶劈落,另一个青年道:
“二弟,别多生枝节,咱们快追。”
那手扬马鞭的青年哼的一声,将鞭子在空中虚挥一记,纵马奔驰而去。
其后又有几批人赶来,都探询那“身穿白袍,身材高瘦,腰悬弯刀”的老者。
又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野,黑压压的站荷许多人,少说也有六七百人,只是旷野实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间,也不过占了中间小小的一点。
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人群,三人便沿着大路向前。
行到近处,见人群之中有一座小小凉亭,那是旷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构筑颇为简陋。
那群人围着凉亭,相距约有数丈,却不逼近。
再走近十余丈,只见亭中赫然有个白衣老者,孤身一人,坐在一张板桌旁饮酒,他是否腰悬弯刀,一时无法见到。
三人挤到近前,只见他容貌清癯,颏下疏疏郎郎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手持酒怀,眼望远处黄土大地和青天相接之所,对围着他的众人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此人虽然坐着,几乎仍有常人高矮,他在群敌围困之下,居然仍是好整以暇的饮酒,正是一副豪气干云的好气魄!
他背上负着一个包袱,再看他腰间时,却无弯刀。
吴翟朝曲非烟一笑,问道:
“我一会儿要杀人,你和依琳便乖乖在这亭子中,不要害怕,也不要乱跑,好不好?”
曲非烟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不怕。”
吴翟点点头,牵着她手大踏步向前,朗声说道:
“这位前辈,你独酌无伴,未免寂寞,我来陪你喝酒。”
走入凉亭,便坐了下来,两女站在他身后。
那老者转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向吴翟一扫,见他不持兵刃,素不相识,脸上微现诧色,哼了一声,也不回答。
吴翟提起酒壶,先在老者面前的酒杯中斟了酒,又在另一只杯中斟了酒,举杯说道:
“请!”
咕的一声,将酒喝干了,那酒极烈,入口有如刀割,便似无数火炭般流入腹中,大声赞道:
“好酒!”
只听得凉亭外一条大汉粗声喝道:
“兀那小子,快快出来。咱们要跟向老头拚命,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吴翟笑道:
“兀那汉子,我和向老前辈在这里喝酒,有这两个漂亮小姑娘陪着就够了,你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又斟了一杯酒,咕的一声,仰脖子倒入口中,大拇指一翘,说道:
“好酒!”
左首有个冷冷的声音说道:
“小子走开,别在这里枉送了性命。咱们奉东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问天。旁人若来滋扰干挠,教他死得惨不堪言。”
吴翟向话声来处瞧去,见说话的是个脸如金纸的瘦小汉子,身穿黑衣,腰系黄带,他身旁站着二三百人,衣衫也都是黑的,腰间带子却各种颜色均有。
吴翟森然道:
“我喝酒时,若有人聒噪,必会死得利利索索,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