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是第十七天。”
黄钟公惊愕道:
“决……决无此事!我们的的确确,是今晚亲眼见到他逃出去的,不信你们来验伤便是!”
鲍长老走到他身前,抓住他胸口,将他身子提起,只见他手足软软的垂了下来,似乎全身骨骼俱已断绝,只剩下一个皮囊。
鲍长老脸上变色,大有惶恐之意,一松手,黄钟公摔在地下,竟站不起身,另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说道:
“不错,这是中了那厮的……那厮的吸星**,将全身精力都吸干了。”
语音颤抖,十分惊惧。
鲍长老甚为迷惑,脸上肌肉微微颤动,眼神迷惘,说道:
“咱们须得去地牢,一探究竟!”
说着,便与那魁梧老者拉开铁板,钻入地道之中。
不多时,万籁俱寂之中,忽然传来黑白子“啊”的一声悲号,声音中充满痛苦和恐惧之意,静夜听来,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跟着听得脚步声渐近,鲍长老等提着黑白子进了屋中,后者脸上一片灰色,双目茫然无神。
鲍长老问黑白子道:
“你在甚么时候着了他的道儿?”
黑白子道:
“我……我……的确是昨天,那厮……那厮抓住了我右腕,我……我便半点动弹不得,只好由他摆布。”
鲍长老问道:
“那便怎样?”
黑白子道:
“他将我从铁门的方孔中拉进牢去,除下我衣衫换上了,又……又将足镣手铐都套在我手足之上,然后从那方孔中钻……钻了出去。”
鲍大楚皱眉道:
“昨天?怎能够是昨天?”
那矮胖老者问道:
“足镣手铐都是精钢所铸,又怎地弄断的?”
黑白子道:
“我……我……我实在不知道。”
魁梧老者道:
“看那足镣手铐的断口,似乎是用钢丝锯子锯断的。只是这钢丝锯子,却不知那厮何处得来?”
坐在左面那中年妇人一直没开口,这时突然说道:
“鲍长老,倘若那厮确是昨天才越狱逃走,那么上月中咱们得到的讯息只怕是假的了。那厮的同党在外面故布疑阵,令咱们人心摇动。”
鲍长老摇头道:
“不会是假的。”
那妇人道:
“怎不会假?”
鲍长老道:
“薛香主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寻常刀剑也砍他不入,可是给人五指插入胸膛,将一颗心硬生生的挖了出去。除了这厮之外,当世更无第二人……”
吴翟正听得出神,突然之间,肩头有人轻轻一拍。
这一拍事先更无半点朕兆,他一惊之下,跃出三步,拔剑在手,回过头来,只见两个人站在当地。
这二人脸背月光,瞧不见面容,一人向他招了招手,道:
“兄弟,咱们进去。”
正是向问天的声音。
屋中各人已然听到声响,鲍长老喝问:
“甚么人?”
只听得一人哈哈大笑,发自向问天身旁的人口中,这笑声声震屋瓦,吴翟耳中嗡嗡作响,只觉胸腹间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