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素知这位师太性如烈火,谁也不敢拗她之意,当下便收了哭声,但许多人兀是抽噎不止。
定逸师太又道:
“师姊这一路,到底如何遭遇,又如何脱困。萼儿,你口齿清楚些,给掌门人禀告明白。”
郑萼应道:
“是。”
站起身来,将如何仙霞岭中伏,得吴翟援手,如何廿八铺为敌人迷药迷倒被擒,如何定静师太为嵩山派钟镇所胁,又受蒙面人围攻,幸得吴翟赶到杀尽敌人,一一说了。
定逸师太道:
“这就是了。嵩山派的贼子冒充魔教,胁迫师姊赞同并教之议。哼,用心好毒。倘若你们皆为嵩山派所擒,师姊便欲不允,那也不可得了。”
她说到后来,已是气力不继,声音渐渐微弱。
喘息了一会,又转向定静师太道:
“师姊在仙霞岭遭到围攻,信鸽传书,要我们率众来援,不料……不料……这件事,也是落在敌人算中。”
定静师太叹了口气,说道:
“若不是田少侠,怕是恒山一派,便就此烟消云散了!”
吴翟抱拳道:
“师太言重了。”
定逸师太瞪了他一眼,大声道:
“田伯光,什么言重不言重的。我们恒山派恩怨分明,说你有大恩于我等,绝不虚言!”
吴翟微笑道:
“定逸师太,你的徒儿依琳,正是被我掳去的!”
定逸师太嚯的站起来,指着他厉声道:
“你把她怎么了?”
吴翟正色道:
“依琳姑娘很好,我见她心太软,不好做出家人,便命她蓄了发,如今在绿竹巷中静养。在此期间,田某并无任何无礼之处,若有不实,天打雷劈!”
定逸师太“咦”了一声,诧异道:
“这倒怪了,你不是……”
说到此处,自知失言,便闭口不说,只是瞪眼看着吴翟。
吴翟笑道:
“我不是一介银贼么?这嵩山派还号称天下名门,犹然如此无耻下作,在下既然贵为江湖败类,自然是个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
众尼见他说的诙谐,都笑了起来。
定静师太忽然站起来,双手合十,向吴翟行了个大礼,诚挚的说:
“田少侠,老尼一叶障目,说错了话,还请宽宥则个。大恩不言谢,今后你不论有甚么事,贫尼有生之年,皆往相助!”
吴翟急忙站起还礼,说道:
“不敢,不敢!”
定闲师太一直在闭目养神,这时缓缓睁开眼来,说道:
“敝派数遭大难,均蒙田少侠援手,这番大恩大德或不敢忘,往后遇事,恒山一派,皆供田少侠驱策!”
定逸师太惊道:
“掌门师姐,这……”
定闲师太笑道:
“如此大恩,恒山派不过尽些绵薄之力,远有不逮,况且田少侠之不肖,胜过正派名宿之肖远矣!”
说罢,又宣了声佛号道:
“田少侠,贫尼看你出手过于狠辣,未免杀孽过重……”
吴翟笑道:
“不瞒师太,田某此生,只愿做个怒目金刚,杀尽天下坏人,若有朝一日杀孽过重,天谴加身,便算是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