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玑子手执铁剑,得意洋洋的说道:
“五岳剑派并而为一,于我五派上下人众,惟有好处,没半点害处。只有像天门道人那样私心太重之人,贪名恋栈,不顾公益,那才会创议反对。左盟主,在下执掌泰山派门户,于五派合并的大事,全心全意赞成。泰山全派,决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随你老人家之后,发扬光大五岳派的门户。倘若有人恶意阻挠,我泰山派首先便容他们不得。”
泰山派中百余人轰然应道:
“泰山派全派尽数赞同并派,有人妄持异议,泰山全派誓不与之干休。”
这些人同声高呼,虽然人数不多,但声音整齐,倒也震得群山鸣响,显然是事先早就练熟了的,否则纵然大家赞同并派,也决不能每一个字都说得一模一样。
众人听玉玑子的语气,对左冷禅老人家前、老人家后的,恭敬万分,料想左冷禅若不是暗中已给了他极大好处,便是曾以毒辣手段,制得他服服贴贴。
天门道人与座下徒众眼见状,无不睚眦欲裂,但大势已去,只好默不作声,有人咬牙切齿的低声咒诅,有人握紧了拳头,满脸悲愤之色。
左冷禅朗声道:
“我五岳剑派之中,衡山、泰山两派,已然赞同并派之议,看来这是大势所趋,既然并派一举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嵩山派自也当追随众位之后,共襄大举。”
此言欲盖弥彰,衡山、泰山之变,群雄都看在眼里,听他说了这几句话,无不心中鄙夷。
皆知这件事全是他一人策划促成,嘴里却说得好不轻松漂亮,居然还是追随众人之后,倒像别人在创议,而他不过是依附众意而已,当真无耻之尤。
只听左冷禅又道:
“五派之中,已有三派同意并派,不知恒山派意下如何?”
定闲师太叹道:
“左师兄,此情此景,贫尼可敢说半个不字?”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
“五岳剑派今日并派,贵派想必是要独持异议了?”
定闲师太摇头道:
“恒山派却也不是独持异议,只是贫尼心乱如麻,难以抉择。华山派掌门岳师兄常有高论,左师兄不如先问岳师兄如何?”
左冷禅转头瞧向华山派人众,说道:
“岳先生,阁下于五派合并之举,赞成也罢,反对也罢,恒山一派都唯你马首是瞻。但不知阁下尊意若何?”
他这一番话说的极不客气,恒山弟子皆有怒色,但定闲师太老神在在,并未出声。
岳不群道:
“承左盟主询及,在下虽于此事曾细加考虑,但要作出一个极为妥善周详的抉择,却亦不易。”
一时峰上群雄的数千对目光都向他望去,许多人均想:
“衡山派势力孤弱,泰山派内哄分裂,均不足与嵩山派相抗。此刻华山、恒山两派联手,再加上衡山派,当可与嵩山派一较短长了。”
只听岳不群说道:
“我华山创派二百余年,中间曾有气宗、剑宗之争。众位武林前辈都知道的。在下念及当日两宗自相残杀的惨状,至今兀自不寒而栗……”
岳不群续道:
“因此在下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不如合。倘若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即可避免,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情,极大多数人都不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