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想到老太太刚才说的话,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姐姐,奶奶说大家闺秀是不会半夜回家的,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哦。”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乖巧地欠了欠身,准备上楼睡觉。
孟维夏瞪了她一眼,正要反驳,孟老太太就冲着孟渐晚的背影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夏夏怎么会跟你一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跟一帮小混混鬼混,跟你那个不知羞耻的妈一样!”
孟渐晚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抬起的那只脚慢慢收回来,手撑着楼梯扶手转过身来,看着正厅中央的孟老太太。
老太太怎么说她都不要紧,反正不痛不痒也不会少块肉,她一点都不在意,懒得跟她计较。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甚至可以施舍几个笑脸,扮演一个懂事的孙女。可老太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侮辱她妈妈。
孟老太太被孟渐晚眼里的冷意刺激到,心下慌了一瞬,却不甘示弱:“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当年要不是你妈不要脸地爬床,她怎么可能嫁到我们家来。你们母女俩心里盘算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得逞!”
顿了顿,她掸了一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语含厌弃:“迟早被气死……”
孟渐晚笑了一声,只是笑容没有任何温度:“你哪天被气死了记得派人通知我,我去坟头蹦迪。”
话落,她毫不意外地看到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她骂都骂不出来。
孟渐晚一扭头,施施然上了楼,身后传来孟维夏安抚老太太的声音:“奶奶,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动气……”
关了房门,孟渐晚的耳根彻底清净了,她从衣柜里拿了条裙子去卫生间洗澡,水珠淅淅沥沥淋下来,模糊了视线。
耳边回荡着老太太的话,她撇了撇嘴角,同样都是老人家,怎么这位老太太跟她以前的奶奶差别那么大。
孟渐晚的生父是货车司机,一家人住在偏僻的乡镇里,家庭不算富裕,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可惜好景不长,在孟渐晚十岁的时候,父亲意外出车祸去世,留下妻女和年迈的老母亲。孟渐晚的妈妈梅思琇无奈之下,带着她来到城里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孟渭怀,两人交往一年多才成亲,孟渐晚跟着妈妈住进了孟家,因为年纪小,改了姓氏。
孟老太太从来就不喜欢梅思琇,嫌弃她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连带着更加嫌弃孟渐晚这个拖油瓶。
孟渐晚洗完澡出来,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之所以不跟老太太作对,是因为不想让梅思琇难过,也不想让那个便宜老爸为难,说实话孟渭怀对她还不错,不仅让她衣食无忧,平时零花钱也给得爽快。毕业后她想买辆车,孟渭怀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了心仪已久的超跑,还提议她去公司实习……
可是,每回她跟老太太吵架,老太太不能把她怎么样,转头就去找梅思琇的麻烦。
梅思琇性子软,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偷偷掉眼泪,不敢跟丈夫说,怕闹得家里人都不愉快。
孟渐晚小时候见她哭过好几次,便在家里收敛了脾气,能忍则忍,忍不了就会像今晚这样骂回去。
“唉——”
孟渐晚头痛地捂住额角,长叹口气,估计明天梅思琇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