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停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门口,门口的泊车人员颇有眼力见地走下台阶,戴着白手套的手拉开后座车门,手挡在车顶。
率先下车的人是宋遇,西装革履、皮鞋锃亮,领带一丝不苟,口袋巾露出一角,上等的丝绸质地泛着柔光。
他臂弯里挂着黑大衣,扣完西服衣襟的纽扣,朝车内伸出一只手,想象中的迎出美人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孟渐晚推开另一侧的车门自己下来了,一袭红衣似火,刹那间就能抓住人的目光。
宋遇讪讪地摩挲了下手指,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一旁的泊车人员想笑,但超高的职业素养让他的面部表情岿然不动,淡定从容地关上车门。
一阵冷风吹来,孟渐晚不禁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宋遇取下臂弯的黑大衣展开披在她肩头,衣摆能将小腿裹住,抵御了冷风的洗礼。
宋遇微微屈肘,示意孟渐晚挽住自己的手臂。
她瞥了一眼,拢着大衣的衣襟大步往里走。没进来之前,她以为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可四周除了晃眼的璀璨光华,没有一丝食物的味道。
宋遇垂下手,上前与孟渐晚并肩。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孟渐晚转头,面露不解,这里更像一个展览厅,空荡荡冷冰冰。
宋遇淡笑不语,二楼最大的一个厅即将进行一场珠宝拍卖会,他带来她过来,当然给她挑选一件称心的首饰。
他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完呢,早上那两百只鸡顶多算是开胃小菜。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宋遇手臂放在孟渐晚身后,虚虚地揽着她往拍卖会现场走,“晚点再请你吃大餐。”
孟渐晚没走两步就感觉到暖气的充足,她想拿掉宋遇的大衣,这时候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应生帮他们推开了两扇金属门。
门后别有洞天,圆拱形的穹顶镶嵌了成百上千个小灯泡,如一颗颗闪耀的钻石,齐齐打开以后只觉得流光溢彩,分外炫目。
整个拍卖场地分为内场和外场,内场是由一张张圆桌组成,每张桌上用清水供着粉白的花束,外场则是阶梯型的座椅,座位比较紧凑,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落座。
仅凭座位就能判断来人的地位高低。
孟渐晚看着最前方的高台,那里有一个玻璃质地的拍品展示柜,还有拍卖师的站台,目前没有人,拍卖锤搁在上面,她就知道是什么场合了。
“我早说是拍卖会,我就不来了。”孟渐晚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
宋遇偏头在她耳边低语:“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来,所以事先不告诉你。”眼见她脸色变了变,他接着补充了句,“不会待太久,拍到喜欢的东西我们就走。”
孟渐晚忍耐着脾气:“最好是这样。”
话音刚落,身后就插进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朗的笑意:“小八,弟妹,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孟渐晚回过头来,只见赵奕琛穿着宝蓝色的西服,因质地特殊,表面泛着盈盈亮光,像一只行走的孔雀,好似随时能开屏。而他臂弯里搭着一只白嫩小手,手的主人是位小家碧玉型的女人,黑长直发披肩,穿着银白色的抹胸鱼尾裙,弱质纤纤,礼貌地朝孟渐晚点头打招呼。
孟渐晚有点脸盲,定睛瞧了两眼,问赵奕琛:“这是上次那个吗?”
女人脸色一变,略显尴尬。
她跟赵公子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星期,孟渐晚口中的“上次那个”肯定不是她,而赵公子的花名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赵奕琛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用眼神暗示宋遇:能不能管管你家这位,话不是这么说的。
宋遇同样用眼神跟他交流: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赵奕琛拼命挤眉弄眼,宋遇既没有反驳孟渐晚,也没有帮赵奕琛解释,自然地过渡到下一个话题:“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