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燕北换上温柔的嗓音:“我没有自大到觉得你非我不可,是你,是你给我的感觉很长情。”
他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音符敲在耳廓,薛皓月贴着手机的耳朵有点热,他接着说:“这份情我以后会还你的,加倍的还。”
以前的燕北根本不会说这种话,薛皓月不适应极了。
——
花店的生意每天都忙得不行,有时候薛父也会过来帮忙整理。
他每次过来,薛皓月就轻松好多,撑着腮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小角落发呆。
燕北已经离开一星期了。
哪怕工作再忙,他每天也都会发来消息或者打电话过来,没有一天落下,存在感比之前的几年加起来都强。即使人不在薛皓月身边,属于他的气息却好像通过电流将她团团包裹。
薛母抬抬下巴,向旁边的薛父示意:“你看看你女儿,像不像得了相思病?”
薛父手上的活儿没停,打眼看去,他女儿缩成一小团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是张白色的小桌,她手肘撑在上面,手托着下巴,望着架子上那束洁白的百合花发怔,好长时间眼睛都不眨一下。
薛父:“别管她了,她是个大人,自己的感情事自己把握。”
薛母撇撇嘴:“我也没有管她啊。我是担心她好不好?”她叹口气,“这孩子从小就重感情,估计很喜欢她那个老板,她现在在老家,那一个在帝都忙得跟陀螺似的。这以后要是真谈恋爱了,不是得异地恋?”
“听你这么说,我也开始担心了……”
薛皓月回过神来,就看到父母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小声交流,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在说她的事。
薛父和薛母被抓包了,赶紧打住话题没往下聊。
薛皓月起身帮忙整理那堆没来得及修剪的花枝,店里的小姑娘喊道:“皓月姐,你的手机响了。”
薛皓月直起身,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因为铃声比较小,她没听到。
她摘掉手套,拿起手机看了眼,连忙接通了电话:“谭老师,找我有事吗?”
谭秋生知道她回老家了,也听说过一些她和嘉瑞娱乐解约的缘由。那些有关她私人感情的事他不便多问,关于薛皓月的事业,不管从朋友还是从老师的角度出发,他都是充满惋惜的。
薛皓月或许不是天赋型的演员,却是个很有塑造力的演员,可能与她早期跑过太多龙套有关,演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对于塑造角色颇有自己的理解。
“我这边有个戏很适合你,你要不要来试一下?”谭秋生没绕弯子,简单直接地说明意图:“我看过本子了,是部很精彩的权谋戏,导演定了我出演男一号,合同已经签了,聚会上问我有没有推荐的女一号,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薛皓月能在大荧幕上大放光彩,收获票房与口碑,谭秋生功不可没,他于她而言亦师亦友。
拒绝他对她来说是件难事,薛皓月纠结地挠挠眉心:“谭老师,我……对不起,我已经退出娱乐圈了。”
“我就知道你脾气倔。”谭秋生并未生气,声音仍然温和,“这样,我把剧本的电子版发你私人邮箱,你看完再给我答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薛皓月再拒绝就是她的不对了:“好,我看完再考虑一下。”
接完电话,她手插进兜里转过身,意外地发现燕北就站在花店门口两米外,一身修身的黑色西服,脚边立着一个银色小行李箱。
很显然,他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连酒店都没回。
这是……给她一个惊喜吗?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微信上告诉她,他正在开会。
薛皓月眨了眨眼,立在原地没动。
边上,薛父和薛母清楚地看到她眼里亮起了光,与刚刚那个趴在小桌上发呆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