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仿佛看懂了她的口型,扮演虞姬的角傲娇地一甩水袖,背过身去,竟然不唱了。
苏瓷:“……”
谢悯:“……”
台上伴奏仍然在响,片刻后,稀稀落落的停下来。
一位戴着黑色小圆帽的老头子陡然大骂,“花伶!谁让你停下来的!老祖宗的规矩忘了?”
谁知,那花旦开口却是悦耳的少年音,“我不唱了,我要辞职!”
苏瓷和谢悯对视一眼。
虞姬姐姐居然是个男的?!
“呵,你说辞职就辞职?你还欠我十万没还清,唱一千场才行!”老头子拽着胡子怒骂。
谢悯诧异:“一场一百块,好黑。”
苏瓷只恨现在没有瓜子让她嗑,小鸡啄米点头,“可怜的娃!一定是被人忽悠了!”
被人忽悠了的娃气呼呼摘下头饰,脱掉层层繁琐的戏服,只剩一件白色中衣。
纤瘦挺拔,仪态端方,笔直的长腿柔软有韧性,应该是从小练舞的男孩子。
花伶可是台柱,虽然戏班子一年不如一年挣钱,老板可舍不得这棵摇钱树离开。
“想走是吧,也行!十万块拿来,我放你自由!”
老板笃定他拿不出来一分钱,根本有恃无恐。
名为花伶的少年眉头紧蹙,“我贷款还你!”
“哈哈哈哈……贷款?你一无学历,二无工作,银行凭什么贷给你钱?凭你这张脸?”老头子嗤笑道。
花伶最遗憾的就是没钱去念书,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我就算去下海当头牌,也会把钱还你!”
苏瓷被这一幕深深打动了,恨不得给他鼓掌。
多么不屈于命运的孩子!多么有追求的小弟弟!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你就老实的给我在戏班子里呆着!否则,把你腿打折!”老头子陡然变脸。
花伶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胸膛因为愤怒剧烈起伏着,眼底满是受困于现状的痛苦挣扎和对命运不公的无能为力……
“区区十万块而已,我替他还了。”
一道豪爽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花伶不可思议地扭头,朝台下的苏瓷看了过去。
穿着黑色大马褂的老头子愣了愣,精明的小眼睛略一打量,“你想花十万买他自由?”
“先别急,我先验个货。”苏瓷调笑的眼神落在名为花伶的少年身上。
花伶悄然红了脸,还好脸上油彩太厚,看不出来他的窘迫。
谢悯优雅地撑着伞,陪苏瓷踩着雨水走了过去。
上了台,苏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放在花伶肩上,略微摸了一遍骨骼。
花伶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带妆的模样含羞带怯,眼波含春,就算是别扭的瞪她一眼,也能瞪出几分似嗔非嗔的暧昧味道。
“你今年多大?”苏瓷笑着问。
花伶别开脸,似乎不想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笑嘻嘻道:“美女姐姐,我今年十七!”
“阿谢,他比你小一岁呢!”苏瓷扭头和谢悯说道。
谢悯泠然的眸子仔细打量着身穿戏服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