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长江刀鱼,开水白菜,佛跳墙……”苏瓷想掰着指头数,奈何只能动动嘴。
“胃口还不错。”陆子墨下了结论,唇角微扬,“待会儿自己下来吃。”
苏瓷心情郁闷,“我真不起不来……狗子,你不是说爱我吗?喂我吃口饭都不行?”
陆子墨低笑:“我什么时候说过?”
苏瓷拖着嗓子,不怀好意道:“你真说了。在纽约,你说你爱我,叫我宝贝,还亲我呢!”
陆子墨收敛了嘴角的弧度,“你做梦了。”
“……”苏瓷撇撇嘴。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陆子墨“死前”抱了她,还告白了吗?
所以,真心话干嘛非得留到最后说?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这个死傲娇还不承认!
冰箱里没食材,陆子墨下楼去了趟超市,又打电话让人送来了佛跳墙的食材,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做菜。
苏瓷躺在床上想,狗子挺贤惠的。
收了当老公也不错。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男人婚前和婚后是两个样,她可不会因为谁对她好,脑袋一热就要嫁给他。
一个小时后,饭做得差不多了。
陆子墨卷着袖子,闲散地站在卧室门口,挑了挑眉:“还不起床?”
“好吧!”苏瓷挣扎着起身。
要是第三次让他喂,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她俨然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刚撑着手臂坐起,就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怎么哭了?”陆子墨见她低着头,浑身发抖,以为她在哭,朝床边走了过来。
“狗子,我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圣母!你感受到麻麻对你的爱了吗?”苏瓷抬起汗涔涔的脸,睫毛染着潮润的水雾。
陆子墨半眯着眼,“你在说什么?”
她颤巍巍抓住他的衣袖,颈间隐隐看得见皮肤下交错的蓝紫色血管,沿着下颚攀升至苍白的脸颊,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陆子墨视线下移,定格两秒,脸色微微变化。
她这是怎么了?
“我牺牲太大了。”苏瓷眨了眨眼,鼻尖冒出细密的汗,拼尽全力说出一句话:“早知道比生孩子都疼——”
后半句还未说完,她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床上。
“……苏瓷?”陆子墨坐在床沿,把她半抱起来搂在怀里,脸贴着她的头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他这几天,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梦里自己浑身是血,抱着苏瓷一起坠入无尽的深渊,她用染血的手托着他的脸,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会让他死。
一片暗红色的血光中,苏瓷紧紧抱着他,抬起手枪,眼神坚定地瞄准了太阳穴。
“呯!”
枪声经久不散,陆子墨猛然睁开眼,额头冒出冷汗。
心脏的位置还在隐隐抽痛,仿佛真的有一颗子弹,曾经深深钉在血肉里,却奇迹般没有半点伤痕。
陆子墨低头望着苏瓷苍白的面庞,声线很低,似呢喃,“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梦里吻了你?”
回答他的,只有苏瓷绵长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