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静静看着他。
流风也看着她。
十秒后,流风摸着鼻子认怂:“好吧,我是孙子。这衣服是我刚才在商场新买的,就试过一次,你不嫌弃就将就着穿?”
苏瓷不经意朝市长夫人瞥了一眼。
“不用,你留着穿吧。”苏瓷把羽绒服盒子推还给他,礼貌地问:“能不能载我一段路?”
市长:“你要去哪里?”
苏瓷往南边雾气缭绕的深山云坳看了看,“进泰行山。”
市长夫人笑了:“当然可以,上车吧。”
上车后,流风大咧咧支着两条腿,打开了话匣子。
“大冷天去山里干嘛?”
车内暖气充足,苏瓷揪着中指尖端,慢条斯理摘掉皮手套,舒展冰冷白皙的手指,淡淡说:“找人。”
市长夫人垂眸看着她的手,露出羡慕的神色,柔声:“苏小姐可真是……”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就被流风打断了:“找谁?不会是哪个男人吧?不行我得告诉老大。”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滑动,点开微信,指尖灵活敲了几下。
苏瓷习惯性要开嘲讽,余光看到市长夫人含笑的眼神,没好意思当着流风父母的面怼人家儿子。
黑色大众在盘山路上蛇行,远处看仿佛一个移动的黑点,被深山大拗吞进阴森的腹地中。
驶了两个小时,拐过一截弯曲的公路,轮胎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打滑声,雪点朝后旋转飞溅。
“怎么回事?下去看看。”市长说。
司机熄了火,下去检查防滑链。
苏瓷透过单向透视膜往外看,根根分明的睫毛下,眼珠映着窗外的白光。
远处白茫茫一片,山路下方有一座小山村,高低错落的屋檐被薄薄的雪覆盖。
村里没有多少行人走动,只有村口有四个模糊的人影。
其中一人腿长个高,气度不凡,穿着防寒的黑色警大衣,肩章在雪雾中看不真切。
苏瓷认出那是自称不亲的哥哥。
看起来他没有半点被胁迫或者攻击的迹象,像是在执行公务,正和同事盘查村里的嫌疑人。
苏瓷心里高悬的石头未落地,就见苏妄年直挺挺倒在了雪地上。
刹那间,苏瓷心头一紧,手下意识拨动开门按钮。
要推门下车时,她顿了一下,回头和市长夫妇道别:“就到这里吧,谢谢云先生,夫人。”
市长夫人惊讶道:“就到这里?公路上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苏瓷嗯了一声,没时间再多说,在四人诧异的视线中开门冲了出去。
“哎——你去哪浪呢?我也去!爸妈,你们俩去过二人世界吧,我跟着野哥!”
流风当即开门下车,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哆哆嗦嗦把新买的羽绒衣带上。
不等父母同意,流风一阵风般冲下了公路旁边的羊肠小道。
直奔迷雾中被风雪覆盖的村庄。
……
苏瓷到了村口的门楼,那四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哥,野哥,你怎么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流风喘得和狗似的,眼睁睁看着苏瓷脚尖轻快,就像里的轻功少侠,眨眼甩出他五十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