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警察。”
“为什么害怕警察来?会不会是村民思想比较落后,遇事很少报警?”流风问。
“不至于。”苏瓷乌黑的眼眸愈发幽深,“我倒认为,她儿子犯过事,不能被警察抓到。”
京冀的边界,苏妄年查的那桩杀人案,会不会和赵根生有关?
苏瓷思维发散了一阵,敛眉垂目,“顾星河呢?万一遇到悍匪就麻烦了。”
流风匆忙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一通电话,依旧是没人接的状态。
……
雪花落在眉骨,清凉洇染,化为晶莹的水。
苏妄年睁开眼,望着天空飘扬的雪点,琥珀般的瞳仁清透闪亮。
这是……哪里?
“哥哥。”水泥管上,传来一道低柔的嗓音。
牧清润一席白色西装,不嫌冷似的,单薄地倚在那里,考究的袖口露出一截苍白手腕。
他身侧杵着一杆制式冲锋枪,手腕上的银表反射着雪地的微光。
苏妄年摸了摸脖颈后的针眼,看到一地血水,垂下头,目光在湿透的前襟停留几秒,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在雪地上对视。
“你是来杀我的么?”苏妄年从砖堆上抓起一团新雪,慢条斯理地揉了揉,擦干净手指上干涸的血迹。
牧清润噗嗤一笑,眉目舒展。
“我亲爱的哥哥……我们是双胞胎,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
粉红色的雪屑沿着苏妄年的手指往下落。
他目光平静冷淡,唇角的弧度一如既往,“之前不是杀过一次么?”
“看来你记起来了。”牧清润直起身,在水泥管前的空地上站定,摊开手:“这次我不是来杀你的——”
他眼睫稍弯,笑起来浮现浅浅卧蚕:“——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苏妄年无动于衷。
那栋房子里的怪脸男是牧清润的人,他这话毫无说服力。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牧清润无辜地眨了下眼:“我放弃做‘相柳’,属下已经全部叛变了,他们不是我派来的……诶,你信么?”
苏妄年两手松松地合在一起,搓了搓冰冷麻木的指尖。
下一瞬,漆黑的影子闪电般朝他攻了过去。
牧清润不躲不闭,被他轻易锁了喉咙,扣住了手腕。
他低下头笑了一声,“哥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条命你如果想要,那就拿去吧。”
苏妄年四指猛然用力。
窒息感瞬间攉住了他。
牧清润不得不扬起头,望着飘零的苍白天际,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浮现出血丝。
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同样的样貌,身形,体重,爆发力……
良久,修洁的手指松开,新鲜空气灌入肺部,牧清润轻轻咳嗽了两声。
“呵……”他重新笑起来,低低的,压抑的声音在雪地上回荡,“为什么放过我?你也舍不得我这个可爱的弟弟么?”
“……”苏妄年目光冰冷,敛了敛唇角:“哪来的脸。”
牧清润摸了摸喉咙,眸光从薄薄的眼皮透过去,摊开手:“哥哥,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