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家里已是哭得快晕过去的小姨,和六神无主的众女眷,昌东阳不禁微微挑眉,心头微动。
这个女子是当真跟旁的女子不一样,若她能伴他左右,说不定不止能把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商场上跟他共进退。
只可惜,她的身份是真的太低了些。
昌东阳暗暗叹息一声,便收起了这些心思,快步往程家走去。
陈歌遣了一个士卒去向茅旭明借人,仅留了三个士卒在自己身边,让其他人都去后山找人去了。
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色,陈歌心头有些不安,只是她除此之外也没有能做的了,想了想,她往自己房间走去,忙了一天下来,她确实有些累了。
回去洗把脸,也许能让头脑更清晰一些。
方才她有些话没有跟昌东阳说,琳丫儿一个平日里乖得不行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出去,而且……还是通过后山。
如果她真的去了外头,那她为何突然往外走?她又是如何知道这条路的?可是还有其他人,跟她一起出去了?
又或者更可能的是,她是被其他人带出去的。
陈歌心头微沉。
她方才已是遣了人去清点两条村子里的人,只是两条村子的人加起来有近六百个,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清点完。
而琳丫儿若是出事了,她哪里等得及他们查明真相!
陈歌平时是借用了村子里一户人家的院子休息,张景和其他几个大夫住在她隔壁的院子里。
刚推开院子的篱笆门,陈歌便一顿。
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随着她的动作,从门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陈歌预感到了什么,立刻弯下身子把纸捡了起来。
纸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了一句话:亥时之前,到城里的城隍庙来,可饶小贱人不死!
她一双在夜色下亮得惊人的眸子中,顿时掠过了一丝冷厉。
一旁的侍卫自然也看到了纸上的话,顿时一惊,厉声道:“究竟是谁那般狗胆包天!夫人,属下建议您把这件事交给茅将军,这太危险了。”
“来不及了,”陈歌看了看天色,道:“信上说亥时之前,现在离亥时过去,不到两刻钟。”
而且,琳丫儿在那人手上,他指明要她过去,虽然不知晓那个人是谁,但万一他见到去的人不是她,恐怕会伤了琳丫儿。
“夫人!”士卒立刻焦急道。
陈歌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却无端地透出了一丝让人心颤的冷意,那个士卒顿时微微一愣,便听她道:“你快速去通知茅将军,让他立刻派人到城隍庙。
我现在便去会会那个狗胆包天的人到底是谁。”
平日里,便是连钟娘她们都劝不住陈歌,更别说这几个士卒了。
陈歌说完后,便快速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确保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天花病毒后,便出了村子,快速往城里的城隍庙而去。
自从疫情爆发后,常州城的夜晚便常常如没有活物一般沉寂,更别说这本来便地处偏僻的城隍庙了。
陈歌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直到,油灯照射的一片光亮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
她脚步一顿,眸色冷冽地看着那个看到她出现顿时笑得猥琐的男人,冷声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