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有能在外独当一面的女子,有可以看病救人的女子,也有就喜欢安安分分地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子。
一切不过是,随心而动,能者居之罢了,又哪来那么多框框条条,给天底下的女子诸多束缚?
你有精力在此处问我为何不安居后宅,又怎么不去问问那些什么都没做成虚度一生的男子,你为何不按照大家对你的期望做事?
又怎么不去问问,这天底下除却我……跟张大夫,又有哪个人,枉论男女,有能力找出抵制天花疫情的法子呢?”
陈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酒气熏得晕乎乎的,想事情时总是慢上半拍,眼前的世界也仿佛跟她隔了一层膜,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她不禁微眯双眼,轻轻甩了甩头,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为什么所有人都似乎很是震惊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怪物一般,她不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又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吧?
这样一想,她只觉得周围的人都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顿时一把拽住了身旁那个男人的袖子,只觉得他身上那股子沉敛稳重的气息,是她在这个逐渐陌生的空间里最熟悉的东西,轻声呢喃:“魏远……”
魏远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双颊酡红,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反手把她拽着他衣袖的手紧紧握进了手心,平淡地忽视了女子顿时微微撅起嘴一脸不满的神情,拉着她站起来沉声道:“这件事就到这里,若让我再次发现你对我夫人有任何不敬的地方……”
魏远沉着脸看了一眼至今没有回过神来的鱼文月,冷声道:“我可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说完,没再看所有人,拉着陈歌便大步走了出去。
吕闻担忧地看了一眼走远的魏远和陈歌,转头看着鱼丛洋淡淡地道:“你跪谢夫人罢,今天若不是因为夫人,主公可没那么轻易便饶了你。
还有,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让你们知晓,真正找出抵御天花疫情法子的人,是我们夫人!不是什么张景张大夫!若没有夫人,你们就等着在这座城里发烂发臭罢!”
吕闻难得说这么重的话,他实在是被气到了,还从没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那般挑衅对他们意义非同一般的夫人!
说完,他也不想再看到他们,转身便要走,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子猛然爆发的声音——
“爹!我就说,凭什么我就要像旁的女子那样规规矩矩地待在家里等嫁人?!凭什么我就不能像那些儿郎那般上沙场杀敌!
我的功夫可半点不比他们差!自从我娘被那些杀千刀的胡贼凌辱致死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我定要杀尽天下胡贼,为我娘报仇!
你瞧瞧方才夫人是怎么说的?!夫人说,能者居之,随心而动!能不能上沙场杀敌,跟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一直说君侯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君侯说的话便绝对不会有错吗?
那你瞧瞧君侯是怎么做的,他可一点也没有阻止夫人进入常州替百姓看病!也没有非要夫人就待在后宅养儿育女!”
却是鱼文月,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朝着鱼丛洋倒豆子般地一顿说。
如果说,方才的她至少还带有几分女孩儿家的端庄的话,这会儿,连那几分端庄也被她彻底撕下来了。
吕闻不禁嘴角一抽。
莫非他被气过头,都产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