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正要把它拆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站起身到旁边的矮几上倒了杯茶水喝了,才回到书桌后,慢慢地拆开了书外面包着的那层纸。
书的封面出乎意料的简朴至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魏远心里奇怪,不由得想白先生不会买错书了罢。
这种没有书名的书,他只在一些见不得人的书上见过,例如记录了大家族密辛的书,或者描写一些不容于世间的事物——阴邪至极的毒物或者各种耸人听闻的逸闻之类的书,因为怕担上什么责任,才什么都不写。
这让女子更快怀上身孕的法子,竟也如此见不得人吗?
他还以为,这便是夫妻间的私密事,也理应是很多人想知道的,像富青山夫妇会为了生不出孩子去看大夫,不是跟他的情况殊途同归吗?莫非大夫出的方子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物?
他忽地恍然大悟。
大夫的很多方子都是不外传的,那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从这一个角度来说,那确实是不能见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能猜到这本书里的内容是什么了,莫非是什么……能加快让女子怀孕的秘方?
原来如此,白先生还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帮他求来了这个方子,他却是有心了。
魏远一边想着,一边自信满满地翻开了面前的书。
随即,他整个人僵住了。
翻开的那一页上,一男一女缠绕在一起,衣衫凌乱,白花花的胳膊和腿给他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脑中顿时无法控制地浮现起十几年前那噩梦般的一晚,画面上的女人仿佛化作了那个满身褶皱的干瘪女人,正咧着红唇朝他笑,拿着根鞭子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
魏远一阵反胃,猛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地面,整个人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下面的侍卫听到二楼传来的声响,立刻跑上来焦急道:“主公,可是发生什么了?可需要帮忙?”
“不用!”魏远咬了咬牙,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白先生怎么会给他这般恶心的书?
这般靠凌虐别人获得快乐的事情,又跟那天真无邪至纯至真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然而魏远到底聪慧敏锐,稍稍冷静下来后,他不禁想起白术在给他这本书前,还特意带他去了富青山家一趟的奇怪举动,和回来路上,跟他说的一番话——
“今儿老夫确实是特意让主公过来的,但也不是想教育主公什么,只是希望主公日后,能多多站在夫人的角度想事情。”
“很多事情,主公也不能单方面地做决定,可以的话,可以问问夫人,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他怔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白术从来不是做无谓事的人,也没必要拿这些事情来恶心他。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他猜到了他以前发生过的事,知道他对那些事排斥至极,所以事先让他目睹了富青山夫妇因为没有孩子遭受的折磨,想借此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嘴角紧抿。
也许,有些事情,他确实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