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谦于古熹来说,是伯乐,古熹于钟离谦来说,是‘救命恩人’。
钟离谦的本家家大业大,是称霸淮岭一代的巨头企业,有一部分产业是涉黑的,钟离谦身为钟离家最小的小辈,本是没有机会继承家族企业,但奈何钟离谦的大哥,钟离家已经心照不宣的继承人,非得让他一母同胞,他最喜爱的弟弟来商业场上帮他,分给他的,恰巧是那部分涉黑的产业。
这种不能为人知的产业,自然是交给信任的人才放心。
但梦想是混吃等死的钟离谦不干了,就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拿着自己仅有的钱,和几个朋友创办了巨煌娱乐。
古熹是被钟离谦亲自拉进公司的,钟离谦说,是在一个论坛看到她参加校庆时的唱歌视频,就动了心思。
“哦。”洛崎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古熹看着他平淡的侧脸,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吭声了。
洛崎垂着眸,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也没察觉他们关系这么好,是在进公司后,他发现,钟离谦这个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老板,其实对人,对他,都很疏离,唯独古熹不同。
窗外,夜色渐深,厚重的云层掩住了弯月,昏昏沉沉一片。
陈家别墅内,富丽堂皇的客厅,干净的地毯上此时一片狼藉,不知何处,响起“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
嘈杂的动静,显得空旷的别墅更加寂静。
“我不去!”
楼上传下来一声含着怒气的女声。
卧室,宽大的空间内,一张柔软的大床醒目,床单纱帘是软糯的蕾丝,蓝白相间,很温馨的颜色。
陈昭摇就站在床边,浑身暴戾的气息涌动,拿起身后桌上的瓷瓶,砸到门边的墙壁上,瓷瓶触及墙壁,“嚓”的一声,崩裂成碎片掉落在地。
门边,站着一个气息阴沉的男人。
陈昭摇与他比起,也不遑多让,身上如长满了尖利的刺,刺猬一般,丝毫不怵怒气腾腾的陈甚宗,和他对峙,“虎毒还不食子!你就这么想把我送出去?!你良心被狗吃了?!”
话音未落,陈甚宗脸色就黑了一个度,“闭嘴!”
听听这是什么话?!
陈甚宗看她的眼神也带了些不耐和厌恶,丝毫不像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冷声呵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如此没有教养!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提起唐嫽,就是触碰了陈昭摇的逆鳞,她整个人如发怒的母狮,“你别提我妈!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哪来的脸?!再说……”陈昭摇冷嗤一声,眼神不宜察觉的灰暗,“我从小就是被保姆带大的,你让我有什么教养?!”
陈甚宗一噎,说不出话,几秒后,只脸色沉沉的一锤定音,“明天早上,司机会过来接你,你不去也得去!”
公司还是亲情,项目还是女儿,对陈甚宗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抉择。
陈甚宗话音落下,陈昭摇并未如他预想的那样大喊大叫,百般闹腾,反而平静的有些怪异。
她的确很怕陈甚宗,但某些时候,也不是那么怕。
陈昭摇冷冷地看着陈甚宗,眼里没有半分温情,幽幽地威胁出声,“你要是真的敢把我送到那个老头子那,我就去死!”
“你试试!”这一下就把陈甚宗惹恼了,别说威胁,平日谁敢对位高权重的陈总说一句不顺心话?他怒形于色,眼里有阴霾,“你要是敢,我就去你妈那里说道说道,问问她是怎么教出你这个不孝女的!”
至于‘老头子’这个字眼……陈甚宗皱了下眉,也没解释,以他猜想,那人连脸都不敢露,想必比老头子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