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王媒婆收起清凉伞就进了赵家大门,留下赵荣在自家门前胸膛起伏,拳头攥得关节发白,心中怒火冲天,可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冲进润州城,冲进米家,把米凝抢回来入洞房吧?
赵荣也确实应该无可奈何,因为赵荣并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米友仁虽然在书画方面声名显赫,在为人方面却略略有些抱歉,跟随赵九南下定都临安之后,米友仁除了在赵九面前极尽逢迎之能事,还极其吝啬自己的字画,即便是亲朋好友开口恳求,也往往一无所得……
…………
也是凑巧,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东京开封城内,一座豪华得十分厉害的庞大宅院之中。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
大声念诵到了这里,赵荣的挂名师父黄裳故意顿了一顿,又看了看坐在主人位置上听得入神的好友,然后才向好友双手抱拳,大声念道:“唯我童大太尉!”
“哈哈哈哈哈!”
和黄裳预料的一样,听完了这最后一句后,好友果然是放声大笑,然后满面笑容的拱手说道:“演山,过誉了,过誉了,老朽有何德何能,如何敢当得上横刀立马这句评语?”
“道夫千万不要过谦。”黄裳微笑说道:“本朝虽然名将如云,但是唯一能够当得上这句评语的人,也只有你童道夫惟一一人。”
说完了,黄裳又赶紧补充道:“还有,这首诗也不是我写的,是我的弟子写的,黄某不过上借花献佛,用弟子的诗来赞誉道夫你在西北的赫赫战功。”
“演山你的弟子?”好友来了兴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演山你虽然是状元出身,但是从来没有收过什么弟子啊?”
“是我这次回京,路过润州时,在润州收的一个记名弟子。”
黄裳微笑解释,也这才把自己路过润州时遇到的事告诉给了好友,然后又说道:“道夫,我那个弟子在那场文会上,还写了一首满江红,我敢保证你绝对喜欢,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什么满江红?快念来我听听。”好友忙答道。
“那老朽就替弟子献丑了。”黄裳微微一笑,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抑扬顿挫的大声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仕途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燕云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