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得知徐荣的动向也简单,邺城太守庞勃和冀州刺史王芬是党人,陈暮跟党人关系不错,他们不仅帮忙补充物资,还会帮忙通风报信。
陈暮早就让他们去给徐荣报信,说自己过了邺城往武安方向转移,然后以魏郡郡兵准备好为由,询问徐荣如何安排。
如果徐荣确定要来武安的话,邺城那边就会派人过来报信。同时胡勇联系了自己在武安的胡氏族人,要他们帮忙监视,一旦在武安方向发现了徐荣的队伍,就会给他们提供信息。
这就是发动群众和地方官员的好处,陈暮怎么说也是个冀州人,而且与党人关系和睦,手下还有本地人,在天时地利人和方面,可比远道而来的西凉军强得多。
当陈暮这边准备就绪的时候,徐荣也已经从庞勃那边得到了消息,白白追了一晚上,啥都没追到不说,又被耍了一次,徐荣差点没气死。
“可恶!”
徐荣坐在马上,咬紧牙关,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了半天劲找到的线索,又是一道迷魂阵。
计中计中计,连环无限套娃,被陈暮耍得团团转。
但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自己跑了一晚上,跑到了曲梁来,隔着武安一百余里,又被陈暮远远甩开。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华雄问道:“现在怎么办?”
徐荣没有回答,而是快速思索片刻,忽然问来使道:“庞太守是怎么知道我在曲梁?”
信使迟疑片刻,见徐荣面露凶光,才连忙道:“是贼军派使者来说的,当时已经是接近天明,城门未开,贼军大摇大摆路过邺城,派信使通报了太守,让我等立即派人去曲梁,告诉将军,说他们就等将军一天。”
华雄脸色一黑,道:“这是陈子归在羞辱我们,又或者是再布疑阵?”
“不是。”
徐荣目光闪烁,道:“他是在告诉我,如果我们不立即去找他的话,他明日就会渡江北上,前往蒲阴。”
“什么意思?”
华雄有点不明白,难不成敌人还会留在原地等他们?
徐荣说道:“意思就是选择权给我们,要么和他们打一场,要么他们就先走一步了。”
“可是一夜疾驰,将士们又累又困。”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徐荣的脸色也愈发地黑了起来:“也许这个时候,他的人正在呼呼大睡,等我们到的时候,趁着我们远来之师,十分疲惫之际,就一举进攻我们呢。”
“那我们不去呢?”
华雄又问。
“不去的话,就可以回洛阳复命了,他已经将我们甩得太远,我们不可能追上他们去蒲阴。利乾即便控制住了陈氏宗族,大军压境,怕也得乖乖就范。”
“那我们假装去,到半路上睡一觉,养精蓄锐之后,再与他一战。”
“你真是神人也。”
徐荣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华雄,人家明天就走了,自己光赶路就得一天,再睡一觉,等睡起来后,人家估计都快进常山国了,哪来的时间给他们。
陈暮明摆着,就是逼他们现在就做决断,要么你们过来和我打一场,要么我们明天就走,你们自己看着办。
偏偏徐荣的军队昨晚奔波一夜,已经十分疲惫,人家以逸待劳,这仗没法打,去了必输。
可不去人家北上,任务失败。
去了打败仗,不去就在时间与距离上落后,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就是所谓的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