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是扫荡山贼,其实是调动军队,防止东卢突然的袭击。”
文相点点头:“甚是。”
“这打仗的事情我来做,这不打仗的事,就要靠文相了。”
方尚书轻轻叹一声,又回忆起春风楼的那句诗:“须知兵者乃凶器,圣人不得已而动之。”
东卢使团这次出访,大家相处还算愉快,订下不少和约,都对南燕有利。
东卢国力本就强过南燕,南燕现在正处于休养生息阶段,多个朋友,总是比多个敌人好。
而且,南燕还有北燕这个注定的敌人,一旦和东卢开战,北燕必定会趁虚而入,两线作战,这场仗南燕打不起。
文相道:“我想了想,这件事有三种可能,第一种,的确是山贼干的,他们图财害命,虽然不容易做到,但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第二种,是领国干的,挑拨我们与东卢的关系,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无法确定是谁干的,北燕的可能很大,但也未必一定是他们。”
“第三种……”文相眼神变得严肃:“是东卢自己干的,这位逍遥王当年拒绝王位,获得很大名声,却也把如今东卢皇帝置于尴尬境地。杀了他,找个借口和南燕开战,对东卢来说,也有很大利益。”
方尚书倒抽一口凉气:“庙堂之上的厮杀,丝毫不逊战场之上的刀枪箭雨。”
如果真的是东卢自导自演这场大戏,那么南燕的境地便十分尴尬。
他们不需要声明南燕杀了逍遥王,只需要说,要派东卢兵马进入南燕国界,剿灭杀死逍遥王的山贼,那么南燕就会陷入绝地。
拒绝,就是包庇凶手。
答应,一国体面何在。
开战几乎是注定的,偏偏,南燕又打不起。
“现在东卢什么反应?”文相开口,感觉满嘴苦涩。
“逍遥王出事后,羽令兵快马传讯,我们第一时间知道的。东卢京城知道这个消息,大概也需要这么久。他们之后的反应,目前我们还无法掌握。”
这时代有快速传讯的方式,如祖彦操和高文彦的通讯,又如沐无双骑着白雁赶到南燕,都不需要多少时间。只不过,太费钱,没办法作为朝廷的常规通讯方式。
“调动大军同样需要时间,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方尚书道:“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咱们就抓紧时间,想一个对策。”文相苦笑一声:“弱国无外交,陛下这句话说得真对啊,留给咱们的局面,难啊。”
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朝廷上层正抓紧讨论如何处理。
一直在家修身养性的寿王,也终于再次出山,参与到这次事件当中。
哪怕他是一名贪官,可贪官也是有能力的,没有能力怎么贪。
更何况,寿王几乎也不怎么贪钱。
他贪的是权,不是财。
如果天下都是他的,他还需要贪钱嘛。
这件事仅限朝廷高层知晓,至于南燕京城,依旧是风平浪静,平民百姓慌慌张张,只为图碎银几两。
庄义生邀请陆铃铛作客,黄昏时,便将她送了回去,拒绝了陆铃铛留宿的提议。
然后,他就在山上吃药,练功,练习剑法。
大概有四五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