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不过……我总觉得,这进击之法若是被吴狗发现,很容易变为强攻,
大江之上,若是吴狗衔尾杀来,只怕不好应付。”
丁奉心中一凛,也佩服阳群思虑颇深。
上次自己能在吴军内兴风作浪,是因为提前打入了内部,还有周邵这个不懂军事的人任由自己摆弄,
真·出其不意。
可这次进攻巴丘,就算吴军毫无准备,自己最多也就是如上次一般烧些粮草军械,斩获定然不大。
若是自己后退,吴军战舰一齐追赶,说不定能趁势对油江口发动进攻,
到时候倒是得不偿失了。
不对,
世子之前哪次用兵不是以雷霆手段扫灭敌军主力,
从不给敌军留下还手的机会。
难道……
他还另有深意?这其中还有包围吴狗主力,尽数歼灭的机会?
“我再去请世子指点一番!”丁奉赶紧起身。
阳群一把拉住他,肃然道:
“胡闹。”
“承渊啊,汝都是偏将军了,汝告诉我,偏将军是什么意思?”
“呃,偏将军乃是将军之辅佐……”
“知道就好!”阳群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道,
“现在关公北伐未归,曹贼的大军极有可能南下,
而荆州三郡秋收在即,一切粮草调动、军资供给、安抚蛮族都要世子劳神。
汝是偏将军,这行军打仗难道还要世子慢慢指点?
当真可笑!”
丁奉惭愧地低下头,默默无语。
“没错,周公瑾至死才是偏将军,
那时他已经是吴军独领一方的盖世英豪,
我现在做了偏将军,岂能碌碌无为,事事劳烦世子?”
想到刘禅对自己的提拔之恩,丁奉心中一片炽热。
他索性盘膝坐下,又把地图扯到面前,和阳群一起大眼瞪小眼地研究起来。
两人从夜半坐到天明,反复推演许久,还是无法理解刘禅的深意。
天亮,阳群已经熬得双目赤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无法解读刘禅的深意,不禁急的汗流浃背。
听见雄鸡报晓,阳群感慨地道:
“此番世子用心颇深,定有大计。
不行,我一定要参悟出来
承渊,世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要一字一句、原原本本说给我!”
丁奉也急的快哭出来了,
他开动脑筋,拼命回忆,咬牙苦思许久才道:
“赵咨到来之前,世子先问了我战事如何,在巴丘都见过什么人,和我仔细推演一番如何才能反咬吴狗一口。”
他把刘禅和赵咨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又道:
“我如实说,这虽然能占据大义的名分,但吴军狂怒之下必然要来报复。
他们已经开始秋收,这米粮便是比之前少了不少,也终究不会缺的太多,我等还是劣势。
世子并不气恼,又问我敢不敢去取吴狗的存粮……”
“什么!”
宛如惊雷炸响,阳群嚯地站起来,惊喜地道:
“世子是说让汝再去取吴狗存粮?
没问汝敢不敢再去袭取巴丘?”
“是啊……”
丁奉扯过地图,无奈地道:
“可是……这顺江直下,也只能去洞庭巴丘,
难不成还要去陆口?
呃,要是去陆口,我,我还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