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骁风营死了十多号人,其中更有身为魏坤亲信的陆四在内!
眼下自个儿发信求援,无论于公于私,魏坤断无理由拒绝推诿。
哼!若是连自家养的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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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闻不问,以后还有何人肯为其卖命?
老狐狸,且看你如何作答!
且不说朱鹏展暗自打算,此时马家集内早已是一片风声鹤唳。尚未见归一教有何大的举动,往日繁忙的街市却早已是家家关门闭户,一眼望去说不出的萧条冷清。
这天寒地冻的,殷实人家或集内的大户还未怎样,大门一闭,火盆子点起,即便是两三日不出门也不打紧,于家里的吃穿用度分毫无碍。唯独苦了那些个每日为两餐而作,吃了上顿便须寻下顿的苦哈哈们。
天色见黑,往日这般光景,妙玉坊前支摊的支摊,搭棚的搭棚,赶晚出来讨生活的早已忙得热火朝天。今儿个却是罕有的冷清。骤然少了这许多人气,就连坊前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也没了寻常的喜兴。不时随风晃动的红光映照在霜花儿凝结的墙壁上倒像是给那墙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血光。
坊内的姑娘们经过白日修整过后,此时正忙着起身打扮。描眉涂唇、下腰展腿、更衣换装、调弦清嗓,一切尽如往常。虽早早便从送点端水的小厮丫鬟口中获悉,集外出了大事儿,非但好好一座驴马店给烧成了白地,就连骁风营的爷门儿也死了十几号。
不过这又如何?只需别把这教坊烧了便好。令人着恼的是,出了如此晦气的事儿,却不知今宵还有几位恩客前来?
与楼上楼下一派忙碌不同。
内庭深处。
小院中,只闻雪花簌簌,一如往昔,幽静如常。琼楼孤灯,幽径覆雪,只这份宁蔼便可入画。
屋内壁毯高悬,碳炉如炽。外首虽寒风刺骨,其间却是温暖如春。
“姑娘,汤已备好,莫要让水凉了。”
翠儿手袖高挽,垫着脚尖伸手探了探桶中水温。抬头冲着帘后轻唤了一声,皓腕一翻,掌中有如无中生有,凭空多出了一个小巧的锦囊。
随她纤细的手指拉开袋口的细绳,一股淡雅的花香如兰似麝,霎时在屋中弥漫开来。
“这须弥袋如非必要,能少用则少用,免得无端惹人生疑。”一缕佳音清亮如溪,隔着帘子飞出,语气中带着些微责备。
“是是是,姑娘说的无错。若非是姑娘用得着,婢子又何须耗费这法力。”翠儿伸了伸舌头,冲着帘后撇了撇嘴。手中锦囊微斜,上百片花瓣洋洋洒洒飘入木桶。随水气一蒸,香味更是馥郁。
“撇嘴作甚?偏你这丫头最是古灵精怪。”妙音方落,随珠帘晃动,但见一女子身覆纱衣,不着鞋袜,赤足踩着一双木屐(注1)体态神情带着几分慵懒,自帘后款款走了出来。
女子普一现身,水气氤氲,光线暗淡的屋中霎时间明媚了几分。
“姑娘总算是肯出来了。”翠儿眼底一亮,目不转睛凝注着女子修长的身躯,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几分迷醉,闪现出浓浓的羡慕。
“这般盯着我作甚,没个羞臊的丫头。去,即刻用传信符将之送出去。”女子俏脸微红,嗔怪地瞪了翠儿一眼,素手轻扬,一张墨迹未干的笺纸如同线牵,轻飘飘飞了过去。
说话间,女子伸手探了探水温,随手除去衣物。翠儿但觉眼前一花,自家姑娘那白如羊脂的身躯若惊鸿一瞥,待视野清明之际已然没入了香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