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人回过头,仔细扫了他一眼。
但见此人身材瘦高、一张黑脸,相貌颇为老成淳朴,还身穿着一身道袍。
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德云观小李道长目前的开山兼关门大弟子,杜兰客。
那人看着老杜,嘿嘿笑道:“老兄,我看你面无病容,一把年纪,想必也是因为那房事不谐、有心无力而来吧。我劝你打消念头吧,长春叟才不会屈尊看这等病症。”
“……”老杜无语了一下,翻了个白眼道:“老哥你误会了,我连老婆都没有,看这病做什么?”
“这么一大把年纪没老婆……”那人又仔细打量着他,“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来整容的吧?长春叟也不精通这个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多赚点钱吧,比这些歪门邪道靠谱多了。”
“老哥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杜兰客呵呵两声,懒得理他,转身就走了。
离开人群,来到外面,李楚和王龙七正等在那里。
“怎么样?”一见他回来,王龙七立刻紧张地问道。
“情况不妙,里面现在卷得严重啊,来求医问药又不能硬闯,恐怕还得七少你亲自出马才行。”老杜道。
虽然按小神医的情报,长春叟应该是不在药王镇的。可是药王镇内外却没有这个消息传出,而且就算要询问他的去向,也非得进入不可。三人来时倒是没想到,会在这第一关大门处被卡住。
“好,我去!”王龙七一咬牙,脚步蹒跚地向前。
其实他体内的毒药与病症都被冰灵散冻住之后,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比平时还要好些的。不过当一个正常人知道他体内被种了那么多毒,他自然而然就会变不正常了……
这很合理。
……
“我!三岁得天花,五岁得痢疾,十二岁发烧烧得脑袋坏掉,至今都不会算百以内加减法。三年前被狗咬断了一条腿,从此又成了瘸子。今年又不知得了什么病,已经接连咳血三十天了!咳咳……”
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侃侃而谈,说到一半,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就又开始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到动情处,仿佛支气管就在上颚处悬着。
半晌,他举起自己衣襟上的鲜血,一脸睥睨,傲视四野道:“怎么样?够不够严重,够不够惨!还有谁?”
“唉……”
后面有的病人眼看此状,也不知是心生不忍,还是自觉不敌,叹了口气就摇着头离开了。
“哈哈哈!区区雕虫小病,也来卖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后方传来一道朗声大笑。
众人惊疑,抬眼看去,就见四位壮汉抬着一顶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汉子。
“某家自东海州北上而来,一路求医见过重病者不计其数,你这又算的了什么?”
他开足嘲讽之后,继续大声道:“我!祖上传下来的骨血怪病,自我向上数八辈,个个短命,我爷爷甚至六岁那年就因病夭折!”
“我十二岁时候两腿病发,就再也站不起来。十六岁脊椎都直不起来,从此彻底成了废人。直到今天,我除了一张嘴,浑身再无什么可用之地。我问你们,谁能比我惨?”
他的话语中大有藐视天下群雄之气势,但却又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因为他的实力,也确实冠绝场间。
“呵呵呵……”
就在全场病患都被这担架大侠镇住的时候,一声阴阴的冷笑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