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真是对不住了,好好的帕子被我弄脏了。”沈清竹捏着湿了的那一角,“左右就是一个帕子,婶子赔你就是了。你不是爱吃点心吗,家里还有很多,你多拿点。”
“婶子,那帕子是……”
“就是一个帕子,邻里邻居的这般计较吗?”沈清竹就是不让张秀碰到手帕,“张家算是村子里的大户,还跟我们计较一个帕子钱。这宅子你们都卖了三十两,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家没钱了。”
道德绑架和耍不要脸谁都会,偏偏沈清竹耍起来比谁都有理的样子。
她自带一身的贵气,连不要脸都有理直气壮。
“若张家真是没钱了,邻里邻居的说一声,大家也好帮衬着。”
江恒告诉她张大柱要脸面,发迹了以后更是仗着有钱装大老爷,若是外面传他张家没钱了,连个帕子都舍不得,张秀就是再受宠都得挨抽。
“婶子你别瞎说,我家咋没钱了,我身上这衣服可是新买的。”张秀可不敢让这种话传出去,“只是这帕子不是我的,他是……”
“既然不是,秀丫头就更不用舍不得了。”沈清竹直接把帕子收起来,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玉书,拿包点心来,秀丫头准备回去了。”
玉书一直等在门口,屋里发生什么他并不知道,如今听到喊声,便拿了包点心送进去。
“这天色不早了,粗茶淡饭我们也不强留你吃饭了,回去的时候慢着点,别叫你爹娘觉得我们欺负了你。”沈清竹把点心放到张秀手上,“玉书啊,送秀丫头出去吧,然后给我倒些水来。”
玉书对沈清竹一向恭敬,这也是绝了张秀让他送她回家的念头。
张秀张着嘴,想说她没打算走,可沈清竹一个眼神丢过来,她就想起沈清竹拿刀剁人的事情,赶紧拿着点心和礼物往外走。
玉书跟在后面送她出去。
两个人都走了,沈清竹便把帕子拿出来交给卢致风。
“刚在打断老先生说话,实在是抱歉。”
怎么说她也是晚辈,贸然打断长辈说话没规矩的。若卢致风是外人,规矩不规矩的总比不过自身利益,可他不是,自然不一样。
“多大的事啊。”卢致风接过帕子,“这东西是我们一脉嫡传弟子才能有的,不可外送。”
“是不是送的,得问了再说。”沈清竹又看了看那帕子,“玉书是个有分寸的,这东西有特殊意义,他不会送出去。”
她确实是渴了,看了眼茶水还是放弃。
“老先生啊,张秀这丫头,小心思有,却太低级,上不了台面。况且她算计多,不是玉书的良人。”沈清竹看门口玉书还没回来,这才继续说,“她瞧着玉书俊俏守礼,瞧着你出手阔绰,瞧着你的礼物眼睛都冒光。这样的丫头,若是有一日出现一个比玉书还好看还有钱的男人来……”
她没说完,玉书便回来了。
话虽说了一半,但卢致风明白沈清竹的意思。
他年岁大了,见得人多;沈清竹自小学会看眼色,在商场浮浮沉沉十年。他们的眼睛不说是毫无差错,但张秀这样的,还是能看破的。
是天真无垢还是对美好的单纯向往,又或是……
心机利用。
有些东西,言行举止看一看就明白了。
他们明白,玉书却是身在迷雾中,张秀在他眼里就是乡村中朴实无华的小丫头,让一贯没接触过这些的他心动。
少年人的心动最是难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