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静谧的林中喷涌,染红了枝叶。
失去头颅的身子被马匹带着跑了一段距离,然后从马背上栽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那人身下的马都没有反应,撒开蹄子跑远了。
黑暗之中,有人从树后面走出来,他有着一张难以让人记住了脸,那张脸上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鲜血只是红色的涂料一般。
他上前扯开那还在流血的身子上的衣服,然后从他的胸口找到密封好的书信。
为了确保没有意外,他把人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就连鞋底那点碎银子都没有错过。
把搜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细致的收好,他才把那飞出去的头颅和身子放在一起,然后拖到一边,全部完成后才翻身上马离开这里。
从设下陷阱到杀人搜身,他没有改变过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说半个字,沉默得如同他那张脸一般难以被人察觉。
那死去的人是快马加鞭往京城送信的,现在这些东西依旧往京城送,只是送达的地方不太一样了。
树林之间发生的事情暂时没人知道,这里人迹罕至,就算死了人,短时间内也很难被发现,这中间一场雨就能冲刷掉血迹,一只野兽就能毁尸灭迹。
当然了,就算有人发现也无所谓,赵仇根本不敢出来认,而江湖恩怨向来与朝廷无关。
夜晚就这么悄然过去,太阳渐渐升起,多日以来都不敢赖床的沈清竹没能在平常的时间起床,不过好在昨日宜梁被重创,江恒又刚刚苏醒,难得的没人早早的找上门。
沈清竹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江恒的视线,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江恒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
“今日竟然这么晚了。”
沈清竹看看时间,发现比平时晚了不少,她起来唤南脂端水进来梳洗。
“你最近太累了,多睡一会也没事。”江恒侧着头看着南脂伺候沈清竹梳洗,“又瘦了些。”
军营的吃喝自然是比不过在家里,江恒昏迷这几天沈清竹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成天忙着怎么可能不瘦。
“要睡也得回去睡。”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都知道,即便回去沈清竹也是没可能好好的歇一歇了。
她离开京城这么久,即便出来之前都做了安排,但免不得要亲自审查一遍。
还有准备开的新店,既然钱都花了,自然没有浪费的道理。
想要歇下来,真的只有一切都结束了。
或者等绵亿大了娶个媳妇,她便什么都不管了,每天只剩下享福。
不过距离这个目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绵亿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
“对了,你认识昌黎国的字吗?”
梳洗完,沈清竹忽然想起昨晚的信,便坐在床边问江恒。
“大概认的一些,怎么了?”
对于其他国家的文字,江恒只认识一些常用的字词,太生僻的也只能连蒙带猜。
“昨天姜寒给我带了一封信,是玲珑写的,我看不懂。”沈清竹把那和板砖差不多的信找出来,“你看看你能看懂多少。”
江恒看着那厚度,琢磨着信封都要是特制的——这对公主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