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在新年前不久,按照规矩,这新年是不能庆祝的——很多人也没有心思庆祝。
江恒每日早起晚归的帮尚未登基的楚王处理太子的余党,沈清竹却是真的闲了下来,毕竟短期内不允许有喜乐之事,她便把手里的铺子关了大半,趁机躲清闲去了。
她有了时间,就能好好陪陪绵亿,虽然现在也只能陪他读书写字。
“等这边事情都了了,我和修远准备回他外祖家看看。”
沈清竹一边看着绵亿写字,一边和卢致风闲聊,屋里的炭盆点得旺,整个人都暖和得不行。
“我过些日子也准备带玉书回一趟灵医谷,把曾瑶的骨灰带回去。”卢致风喝着茶水,再提及曾瑶,他十分的平静,“怡歌和岐安婚事快到了,我也得回去看看。”
灵医谷不属于朝廷,皇帝死不死的,他们该办什么办什么,哪个国家都管不着。
“既然如此,若是时间赶得上,我和修远也能去看看怡歌。”
“应该是赶得上的。”
能不能赶上,要看京城这边的情况,只有一切都处理干净了他们才能放心大胆的离开。
不过这些事沈清竹是不管了,她也管不了。
……
新年过了,气温也逐渐变暖,沈家的宅子修缮完毕,京城也像是忘了冬日的那一一天一夜,继续满是繁华景象。
楚王登基那天是一个难得暖和了的日子,阳光正好,昭示着老天爷都支持他成为新帝。
那一天起皇帝便成了先帝,而昔日的楚王宁承文便是宁国的新帝了。
新帝继位,快刀斩乱麻的将太子的人贬的贬杀的杀,至于太子本人,看在青鸾嬷嬷的份上,将他终身囚禁,此生不得有人探视。
昔日的勤王被封为南王,宁承文按照约定给了他一块还算不错却在掌控之中的封地,让他带着淑妃和亲信前往封地,从此山高皇帝远,或许此生不负相见。
至此,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夏梓容理所当然的成了皇后,丛睿自然是太子。
宁承文的亲信大多加官进爵,而江恒也在这个时候按照当初沈清竹和宁承文的约定一般,选择将兵权上交,然后去过他闲散日子。
江恒的举动让绝大多数人感到意外,这之中也包括宁承文,尽管他们早有约定,但他也是怀疑过的,毕竟不是谁都能真的舍掉高位权利。
如果江恒没有信守诺言,如果他迟迟不行动,那么宁承文难免就会有了防备,但如今江恒主动上交兵权,完全是一副“我只想回家种地”的样子,宁承文反而不想让他走了。
江恒表示,他并不会种地,他和沈清竹最大的能力就是昔日那片菜地,还是养活什么吃什么那种。
“你们是准备离开京城吗?”等退了朝,宁承文专门把江恒留下来,“准备回去?”
“若是真的走了,臣的祖母怕是会直接被气死。”
江恒说的是实话,宁承文知道沈家的情况,便也笑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的,即便早就说好了,到今日也是不可能真的离开京城,最多只能关起门来过一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然后偶尔出去游山玩水走一趟。
这样宁承文是满意的,只要江恒留在京城,若是有需要,他便可以再启用这个人才。
江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的放走了宁承文也不愿意。
于是没过几天,圣旨便到了将军府。
因为江恒交了兵权,没有兵权的将军着实是名不副实,于是宁承文直接下旨,封江恒为镇安候,也算是给足了江恒的面子。
宁承文并没有夺了江恒镇国将军的位子,只是把将军府变成了镇安候府,让沈清竹成了候夫人,绵亿成了镇安候世子。
这样的封赏,沈清竹不得不夸一夸宁承文,看上去是给了莫大的赏赐,但实权上的是一点也没有。不过他们本就不在意这些,便觉得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