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份的悲惨就这么拥挤在一起,实在是太恐怖,殷郊根本无法承受,因此不敢去看。
武庚强忍着难受,道:“把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下边的禁卫道:“陛下,不行的……”
武庚怒道:“我说解开就解开……”
那个禁卫不敢违抗,小心翼翼地抽出宝剑,一剑砍断了其中一个人手上和脚上的绳索……
武庚正要说你自由了,却发现这个奴隶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想,这个奴隶全身颤抖着,第一反应既不是感谢也不是释然,而是满脸恐惧地捡起地上的绳索,试图将其扣在自己的手和脚上。
可绳索已经被砍断,已经不可能接上了。
这下子这奴隶更加的恐惧了,他试图重新混迹到其他的奴隶里去,但这些奴隶却满脸恐惧地同时用力地将但他给推开,这奴隶更加绝望,竟然趴在地上,咣咣地给那个禁卫磕起了头。
他很使劲,短短几秒钟武庚就发现他的头磕破了。
那禁卫顺手扔了一根绳索到这奴隶的面前,这奴隶立即眉开眼笑,就像是一只受到了奖赏的宠物狗一样,使劲地舔着禁卫的鞋,然后欢天喜地地用绳子将自己的手和脚捆起来。
终于重新把自己捆好了,这奴隶这才安安心心地回到了其他奴隶中间,而其他奴隶也满脸笑容地重新接纳了他。
武庚看得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这禁卫跪下,轻声道:“回禀陛下,奴隶一旦挣脱绳索,就会招致主人的毒打甚至是杀害……”
武庚悚然而惊,再看那群奴隶,一种“羊群”的既视感油然而生。
他甩了甩头,将这种感觉甩出去。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纣王用奴隶兵去迎战西岐大军,最终会失败了。
这些奴隶已经被折磨得跟畜生一致,哪里还懂什么恩义呢,用他们怎么可能打胜仗呢?
看来想要在大商消灭奴隶制度,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终于,司天奴印被拿到了武庚面前,武庚看也不看地道:“将这家所有的人身上都印上奴印……”
禁卫们轰然应诺,将这家人拖到早已准备好的篝火旁,将烙铁扔进火中炙烤,很快烙铁就被烧得滚烫。
他们撕开了陈万大老婆的衣服,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印下了奴印,那个女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大声地求饶着,但现在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只是将她推开,然后将她的女儿拉过来,同样处理……
禁卫们的动作很快,二十多个人很快就处理完毕了。
“陛下,处理完了。”
武庚走到不敢抬头的费仲,道:“中谏大夫,你觉得这些奴隶敢反抗他们的主子吗?”
虽然武庚总是创造奇迹,但在这件事上,费仲不觉得武庚同样能创造奇迹。
“陛下,不可能的,别折腾了。”
“这话挺耳熟的……”武庚如此说着,缓缓走到了这群新鲜炼成的‘奴隶’面前,道:“你们看起来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因为你们觉得自己与那些奴隶不同……其实你们与他们并没有区别……来人呐,用绳索将他们的双手双脚绑住,抽两鞭子,然后跟那群‘羊’放在一起……”
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被烙上奴印,却丝毫不敢吭声的陈万终于崩溃了。
他大声地喊道:“陛下,求求你了,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武庚面无表情地道:“不,你之所以会哭喊,其实是觉得自己的妻子儿女与这些卑贱的努力放在一起,太委屈他们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