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江上不断有运送粮草的木船,沿江一线也不准蒙古骑手搭建帐篷,可能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方便皇帝沿河跑路。
到了城外,全权负责警卫的鄂国公先接待了一下刘钰,把刘钰带来的人安排在城下附近驻扎。
立功受赏的事,要等仗打完了才能进行。加之刘钰抓的那些俘虏走的水路,此时也没办法战时大阅以壮军威。
众目睽睽之下,也或许是气氛过于紧张,鄂国公没有和刘钰多说额外的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点点头。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换了衣服,就听到了皇帝的召见。
进了大帐,磕头行礼心里骂娘一气呵成,帐内居然除了皇帝和太监、禁卫之外,再无他人。
皇帝既没有夸,也没有赏,而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罗刹人在西边的城堡,卿可有把握攻下,以彰国朝军威于喀尔喀人之眼?”
“回禀陛下,城堡高矮如何、守军多寡、土质如何,微臣均不知。不敢回是否。”
李淦嗯了一声,心想这倒是,自己又急躁了。不过这刘钰胜而不骄,极为难得。
“陛下既要攻城,微臣自当尽力。不知臣当日所制的大孔明灯,可在?”
皇帝一怔,这才想到那个东西。
当初做出来的时候,京城震动,刘钰侃侃而谈就说是思虑边关战事,拳拳忠君爱国之心,实则皇帝保守他就准备破家跑路去南洋了。
后来金水桥问话,那东西也没立刻还给刘钰。这一次出征,皇帝也根本没想着那东西有用。
现在刘钰这么一说,皇帝一下子反醒过来。
对啊,那东西可不是攻城利器吗?飞到天上,借助千里镜一看,城中情况不是一清二楚?向西就是大片草原了,树都难找,做瞭望塔也实在做不了热气球那么高。
再者,那些喀尔喀蒙古人料想也没见过这东西,到时候也正好震慑他们一下。
本来,李淦是准备借助这一次战争让喀尔喀蒙古彻底臣服。打完仗是要会盟的,而会盟又是需要多种准备的。
蒙古人信红黄教,都是佛教,一些佛经中的动物有特殊含义。
会盟时候,李淦是准备派人从京城把进贡的大象、狮子之类的动物弄来的,一则是天朝气派、二则也是尊重一下他们的信仰。
喀尔喀蒙古投顺的一大原因,是罗刹人信东正,而京城是有喇嘛和黄教佛寺的。弄两头大象装点门面,做祥庆之意,喀尔喀人那边也乐呵,反正肯定比整天唠叨圣母的东正更亲近一些。
这些东西运送缓慢,不过若走草原驿站线八百里加急,一些小物件的东西还是可以快速运来的。
想到这,也不知道刘钰又会提什么奇怪的要求,便道:“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叫快马运送过来就是。你只管说,朕只要这一战让喀尔喀人拜服。”
刘钰试探着问道:“微臣的确还有一物想要。只是臣虽想要,此物是否可用,还需陛下裁定。”
“但说无妨。”
“微臣家中也有过几件法兰西国传教士贡来的西洋戎装。想必朝中京城这种贡来的西洋戎装必然不少。臣请几十套法兰西国的蓝色西洋戎装、一面法兰西国的蓝鸢尾花旗、一面白底的法兰西**旗。两军交锋,兵不厌诈;谈判桌上,更该尔虞我诈。这几样东西,或可为天朝从罗刹那多骗回数里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