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他咋就想不到这一茬呢?
他要是成了张角,可不真是成了反贼头子?
还是邪教教主的那种。
“我看你们啊,也算是有理想有目标的,既然是搞革命工作,我这么说吧,神神叨叨的呢,还是不要搞。”
“革命?”
“安陵散人”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们这一脉,没打算革命,只想锄奸。‘朝宗堂’的才想着革命,‘湖南三张’之一的……”
“等等!‘朝宗堂’又是几个意思?”
“张公讳沔,以‘沔流入海’为号,取其‘万流朝宗’之意,故称‘朝宗堂’。这一脉,鼎革的意念极为坚定,门徒甚广。”
“……”
陡然间,王角有一种感觉,穿越者老前辈肯定很闷骚。
“安陵散人”见王角沉默不语,便是想岔了,以为王角在震撼,于是便道:“我们这一脉,虽说多有合作,但主旨还是‘锄奸’。先祖曾言,天下革命,犹如草木生发,不可无土无水。农为土,工为水,待有茁壮之日,便可革……”
“行行好。”
王角拱了拱手,“大叔你还是拍个电报去杀龙港吧,我这呢,就想着做咸鱼,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完这辈子就拉倒。我胸无大志,且卑微,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机会再见。”
说罢,没有任何废话,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走人。
“安陵散人”直接愣在那里,有点懵,毕竟太突然了一些。
等到“茶南四哥”王国站出来,将“安陵散人”的人隔开,这货这才有些不甘地离开。
彻底走远之后,王角赶紧找来了老婆们商量。
其实主要就是问彭彦苒,她老家江西,又在湖南长大,身为江湖儿女,对这地面上的豪强,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小苒,这个‘安陵散人’,之前听你说,还是了解一些的?”
“‘安陵散人’是一个人,但其实是模仿了‘黄冠子’,代代安陵县的矿主,都叫‘安陵散人’。”
至于“黄冠子”,在天竺故地的大教主,最高封号就是“奉旨荡魔黄冠子真人”。
反正谁是教主,谁就是黄冠子真人。
这“安陵散人”,也是一个套路,谁是矿主,谁就是“安陵散人”。
“说起来,这‘安陵散人’,我小的时候,在河北也是听过的。”
萧温一直在琢磨这个称呼,因为这年头的河北省,也有一个安陵县。
皇唐天朝在建制等级上同名的地名其实特别多,州级单位就有好几个,更不要说县级的。
比如说各种“怀远”“安远”“怀仁”“仁怀”……
基本上都是因为打了过去,正式治理了,然后呢当地人又变得能歌善舞,这就“怀远”“怀仁”了。
倘若打了又打,一般都是“武威”或者“威武”,要不就是“威远”……
倘若当地政商环境不错,往往都是原本的牛逼州县,加一个“新”或者东西南北这样的方位词。
“河北也有‘安陵散人’?”
王角一惊,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什么“樱桃公”,不简单啊。
“我也不是记得很清,但是听我爹念叨过‘安陵’这个词,他以前难得喝酒,不过喝酒之后,就会偶尔念叨一些事情,这个‘安陵’,应该是提到过的。”
听得萧温这么说,王角顿时震惊了。
我擦?!
就爷那个便宜老丈人,就他那模样,就他那做派,就他那视财如命又装逼如风的架势,还能有这等言语?
那不能吧!
“老婆,你说咱爸是不是年轻时候,也闹过啊?”
“什么闹过?”
萧温一愣,没搞懂丈夫在说什么。
“就是跟阿才那样,阿才在交州大学那么一折腾,我琢磨着,这事儿的确是让人紧张,可韶关那边的老江湖,一副见识过的,那算算时间,估摸着也就是他们年轻时候吧。咱们算二八五年好了,你才两三岁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