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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里,杨继年站在外面发呆。
前方的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声音清晰。
“……说是收受贿赂,然后放任那些权贵子弟府学太学,数额不小……官家怒了,让皇城司的张八年亲自出手去拿人……”
“这下他可是完了,弄不好就得……咦!上次有人说沈安定了亲,女方是咱们御史台的人?”
“没错,只是大家对沈安没什么好感,所以都无视了。”
“谁?”
“杨继年……”
“他?他不是清高的性子吗?怎么愿意把女儿嫁给那个魔王……”
“不就是铸京观吗,别说了,杨继年此刻定然难受着呢。”
“他难不难受关谁的事?”
两人说到这里就觉得有些无趣,就走了出来。
杨继年就在外面站着,面无表情。
“哎呀!是永健啊!”
两人御史觉得有些尴尬,可终究消息已经散播出来了。
杨继年并未进屋,他觉得进去就是示弱。
某从不示弱!
那些官吏陆续路过,看向杨继年的目光中各种含义都有。
“可怜……他女儿怕是不好嫁人了。”
“……难说,才将定亲,能悔。”
“悔了坏名声。”
“哎!苦了他的女儿喽!”
“这是没办法,当初许多人想给沈安说媒,可包拯却给他找了这个……这就是命啊!”
这些话不断钻进了杨继年的耳中,他眯眼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个小吏急匆匆的进来。
“……沈安没事……”
杨继年的目光依旧在看着远方,只是握紧的双拳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是古板清高,和家中的妻儿也不怎么亲近,可这只是一种掩饰。
父亲的爱总是隐晦,甚至在许多时候会隐藏在呵斥和责骂声中。
他的眼睛眨动了几下,觉得胸口的那股子因为担忧而郁结的气在渐渐消散。
他低下头来,前方的人一边低声说话,一边在看着他。
“……他把那些礼物都折了钱,然后全都捐给了福田院……”
杨继年瞬间腰杆就挺直了,然后冷着脸回去。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脚都站麻了。
他的脚步缓慢,但心中的喜悦却渐渐洋溢了出来,摆手的幅度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
“……沈安从嘉祐三年就开始捐助福田院了,刚才有人在皇城外告诉那些权贵,说是沈安前后捐了三万余贯……”
“三万余贯?我的天,那么多?”
“那么多钱他怎么舍得捐出去?”
“他有香露生意……”
“先前他只是炒菜,你没听是从嘉祐三年开始捐的?那时候他才来汴梁没多久呢!”
“难道他是个好人?”
“三万多贯都捐出去了,他哪会稀罕那些礼物,那些人枉做小人了。”
杨继年的步伐陡然矫健,上台阶时竟然是一跃而上。
这人是出了名的清高刻板,何曾有过这等跳脱的时候……
有人家中也有女儿,不禁羡慕的道:“沈安这般有钱,而且还清廉,以后这前程不可限量啊!”
众人这才想起这个,然后先前觉得杨继年找错了女婿的不禁都郁闷了。
这人的眼光竟然这般好?
……
第三更送上,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