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
房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面色发白。
“你怕沈某?”
沈安笑眯眯的问道:“为何?沈某自问嫉恶如仇,从不欺凌弱小,你为何要害怕?”
房东再退一步,强笑道:“小人一见待诏就觉得欢喜,这是……这是欣喜若狂啊!”
沈安看了他一眼,笑道:“这样最好,还有,这处院子是谁的?”
房东干笑道:“就是小人的。”
沈安盯着他,淡淡的问道:“某想买下来,可有问题?”
房东下意识的道:“好。”
沈安的目光中带着煞气,他压根就不敢反对。
沈安问道:“多少钱?”
这处宅子位居朱雀门外,蔡河之畔,价值不低。
这座宅子是某位权贵的祖业,从未估价,房东也不过是代理人而已,哪里能报出价格来。
他结结巴巴的半晌没法报价,沈安用可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看你为难,某为你做主可好?这个宅子在蔡河边上,一到冬天就冷,一到夏季就热,弄不好夏天还会有蚊子……”
沈安一把拉过陈昂的儿子,摸着他的头顶:“多可爱的孩子,想着这么可爱的孩子会被蚊子叮咬,沈某这心里就如刀绞般的疼痛。”
“这宅子不值钱!”
沈安笃定的道:“外人顶多会出三百贯,可沈某是讲究人,最是慈善不过了。那个……陈洛。”
“郎君。”
沈安吩咐道:“让他们准备五百贯钱,今日郎君我算是做了善事,回头定然有神佛护佑……”
陈洛应了,然后回家去找庄老实准备钱。
“五百贯?”
房东的眼睛瞪圆,不敢相信的道:“待诏……去年隔壁的院子卖了,那时候卖了一千多贯。”
这个院子这般大,而且就在内城边上,出门就是蔡河,你想垂钓也成,钓上鱼来还能现场宰杀了吃鱼脍。
鱼脍就是后世所谓的生鱼片,大宋从帝王到百姓都喜欢吃。至于后世的生鱼片,那都是这边玩剩下的。
弄点东西来调配酱料,其中必定是要有醋和芥末的,用白生生,薄的透明的生鱼片蘸一下酱料,再送进嘴里……
顿时鲜美就……
没法再说了,全是口水。
苏轼就是个饕餮,是鱼脍的超级粉丝,吃到上火都不肯停。
蔡河边的大宅子,而且靠近朱雀门,换做后世就是京城的三环以内,这房价得多少?
五百贯?五百贯你只能买个茅厕!
房东觉得这是敲诈勒索,他嘶声道:“待诏,小人没法交代……”
五百贯……这巨大的差价谁来补?
他要疯了。
沈安说道:“回去问问吧,顺带告诉那些人,打压有功之臣,小心自家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
权贵的祖先为了大宋出生入死,子孙却在做着相反的事。
房东冲了出去,陈昂一家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