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有舅舅这样的亲戚。
“你舅舅家还在陵水?没有逃荒?”
“我舅舅家里有几亩地,还有一门手艺,是木匠……”
霍宝闻言,不由皱眉。
娘亲舅大,这可不是虚话。
梁壮今年十五,去年十四。
他长大高壮,虽未成丁,可也能当大半个劳动力使唤。
这样亲外甥,还是未来姑爷,舅舅都不管?
任由他逃荒?
“你去年怎么没投奔你舅舅去?”
“……”
好一会儿,梁壮方讪讪道:“舅娘过日子仔细……”
霍宝无语。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梁壮舅娘显然是例外。
还有那舅舅,当家作主的男人,真想要庇护外甥,还能任由婆娘作妖?
多半是嫌贫爱富、有心悔婚。
梁壮明知舅娘不喜,却依旧想要探亲,这是在意这门亲事。
疏不间亲。
霍宝不好拦着。
毕竟是他开口提轮休,梁壮才提及此事。
只是陵水如今又不同,可是亳州军一万多人驻扎。
七、八月的时候,邓健又带足人马过去折腾一趟,拉够了仇恨。
他们不敢打到滁州城,还不敢拿几个滁州军泄愤?
霍宝便带了不放心道:“本当让你多带人,风风光光衣锦还乡……可柳元帅如今在陵水,他家两个公子都不是明白人,为防节外生枝,你还是隐了滁州军的身份,以七叔那边铺子管事身份回去,多预备些礼,莫要说漏了嘴。”
梁壮自是无异议。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出了州衙。
一青年在不远处徘徊,望着州衙,神色带了犹豫。
看到霍宝几人,他退后几步。
待看清楚霍宝长相,他又上前。
“止步!”
朱刚握着刀柄,对那青年呵斥。
梁壮也侧身挡在霍宝跟前,望向那青年带了戒备。
“恩公!”
那青年对着霍宝,拱手做礼。
半年的时间,霍宝身量抽高好几寸,只是依旧是少年身形,五官模样也没大变。
这青年却变了许多。
不是之前那种富贵少爷模样,沉稳许多。
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南山村兵祸后,霍家父子途中遇到的史从。
“史二爷!”
霍宝从梁壮身后走出来,很是诧异:“你没去亳州?”
“当初与恩公与贾二哥别过,我们就一路往北,一日之内,遇到两伙劫匪,家丁跑了大半……不敢再走,就想要从和州绕路,没想到舍妹大病一场,就耽搁下来……”
史从三言两语交代了别后经历。
外头不是说话的地界,霍宝就对朱刚、梁壮道:“你们两个回大营,跟豹子说一声请假的事,将手头差事交了,我就不过去了……”
朱刚、梁壮两人应了,霍宝对史从道:“史二爷还请随我进去说话。”
史从看看州衙,看看霍宝,惊疑不定:“恩人姓霍,可是滁州霍元帅亲族?”
霍宝见他神情不似作伪,道:“这半年来,史二爷竟一次也没回金陵?”
若是回去,当知晓霍五父子身份。
史从神色黯然:“罪余之人,不敢贸然露面,恐累及慈亲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