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麦田之中,远远跑过一四岁孩童,光着脚丫,手里捏着半根树枝,打落几多麦穗,有人喊他:“叶诚,你别叹淘气啊,你爹娘辛苦种的麦子,打掉的都是心血。”
那被称作叶诚的孩童停了下来,却是一脸嬉笑:“张大伯,我不淘气,你可别跟我爹娘说。”
张大伯卷起叶子烟抽了一口,暗谈道白驹过隙,这才几年的光景,叶诚已经这么大了,再过几年他爹娘该让他去学堂了吧。
正想间,忽听得远处马鸣嘶急,半晌,一队人下马走近,为首一人问道:“大爷,跟你打听个事,你认识一名叫锦书的人吗?”
张大伯瞧得那人三十岁上下,相貌端正,可眉宇间却有一丝邪意,暗感来者不善,而那锦书正是叶诚的生父,平日里也无亲友来访,想来这人肯定有问题。
张大伯摇了摇头,继续抽着叶子烟,一言不发,那人鼻头冷哼,也不再多言,招呼身后手下去四处查看一番,一旦有情况,回来通报。
“那锦书可是当年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另外,他夫人也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你们要是发现有异样,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你们头上这颗脑袋难保,去吧。”那人吩咐下去,众人接令,四散开去。
张大伯听得话语,暗道不好,却不敢脱身,要是有动作,怕是自己也不讨好,那人腰间佩剑看起来也是个利害物件。
正想间,叶诚跑到了张大伯身边,眨着眼睛问张大伯那些人是谁呀,张大伯心说小孩子应该不会引起这人怀疑,便对叶诚说:“叶诚,饿了吧,午饭还没吃,快回去找些饭吃。”
叶诚也是聪慧,咕噜着眼,想着刚吃午饭不过半个时辰,张大伯不会这么糊涂,又瞧了一眼那些人,忽地明白张大伯可能是要他回去跟爹娘说,便顺水推舟点点头,“饿了饿了,我回去吃饭,张大伯你在这等我会儿,吃完我再来陪你。”
说完撒欢跑开。
那人见叶诚年幼,也没多虑,而张大伯也不慌张,抽着叶子烟气定神闲,似乎真如他所说并不认识锦书这人。
锦书家离麦田一里有余,那几名手下第一时间也并未找到,叶诚快步跑回家中,却不见锦书,不由得叫嚷:“爹,爹,你在哪啊?”
并无回音。
正焦急间,一人推门而入,原是那手下已搜查至此,叶诚躲入床下,不敢言语,看着那人翻箱倒柜,搜出一物件,又转身离开。
那物件是紫夜的玉佩,乃岳窟派门主赠送,上刻岳窟二字,本随意放在箱中,却被翻找了出来,那手下也是一眼识得,如获至宝,邀功去了。
递给了为首之人,又说了一番话,为首之人一声冷哼:“老头,你还嘴硬,这玉佩不是岳窟派的物件?你如实招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张大伯仍是摇头,那人恼羞成怒,知道张大伯不愿透露,腰间佩剑拔出,一剑斩断烟杆,“你若是再不说,下场就跟这烟杆一般!”
张大伯看了那人一眼,“你是哪门哪派?”那人嘴角抽动,“昆仑派。”张大伯一阵摇头,却又忽地哈哈大笑:“昆仑派?现在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是这样?欺负一个孤老头子干甚。”
那人脸兜不住,竟一怒之下挥剑斩向张大伯,只听得砰的一声,他手中剑断成了两截,一看地上,一枚铁镖直插入泥,那人一惊,抬头,远处一人走来,步履轻盈,头顶斗笠半烂不烂,一身农衣已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