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薄唇,闷哼不断。
哪怕额间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掉,哪怕眼前的一切已变得模糊,都未曾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这小子还挺抗打的。”其中一个面具男手酸的不行,俨然已失去了耐心。
他们的目的就是狠揍他一顿,再慢慢的使用其他办法折磨他,可这样下去只会浪费他们的时间。
面具男不耐的‘呸’了一声,他搓了搓两只手,对准时惟的后颈处便敲了下去。
仅一下,便让他陷入昏迷。
“行了,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再用水把人泼醒。”另一名面具男用手肘拐了一下旁边人的手臂。
看也不再看,那躺在地下被打的满身是伤的时惟,悠哉悠哉的转了身。
泛着恶臭气息的屋子,回归了平静。
等时惟再次被强行唤醒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窗外隐隐还能听见几阵虫鸣发出的声响。
带着一股浓郁酒气的面具男,这次丢掉了长棍,换上了两截粗鞭。
瘫在墙角,如若断了筋骨的时惟,眼底已是一片死寂,他清楚的知晓自己逃不过,也不再挣扎了。
等到再一轮的殴打结束。
时惟除了那张脸以外,浑身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整个人仿佛已在蚀骨的疼痛中变得麻木了。
冷白的月光从窗边折射进来。
洒落于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两名男子身上,衬的他们脸上的面具,显得更为可怖。
时惟看见骷髅头在对自己笑,心底的恨意被放大了许多,消沉的意志也被瞳眸的汹涌所吞噬。
他将视线移到了木桌下,被他们摔破的啤酒瓶碎片,不过顷刻间,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时惟直起宛若废掉的背脊,强忍下钻心的疼痛,一点点的往木桌方向挪去。
他死死地盯着玻璃碎片,把它当作了此刻唯一的希望,怎样都不会放弃的希望。
墙角与木桌的距离不远。
可等到时惟靠近的时候,已用了将近十来分钟的时间,而所过之路,皆留下了道道猩红的痕迹。
一声浅响。
时惟割断了手腕上的绳索。
他紧张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屏住呼吸将还在滴血的手,伸到了脚踝的位置。
等到两截绳索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他才终于松了口气,撑着木桌站起了身来。
一阵清风刮来,门开门闭。
或许是他们太过自信,恰巧给予了时惟一个轻易逃脱的机会,连找钥匙的时间都给省了去。
走廊里,一丝光亮也无。
呈半圆形的筒子楼,没有半点儿人气,铁锈刺鼻的味道袭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时惟,他所处的地方早已被废弃。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两手撑在墙壁上,艰难的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活下去,是他唯一的念头。
时惟大喘着气儿,哪怕身体已经负荷到了极致,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怕,一旦停下来。
所迎接他的,便是万劫不复。
当时惟走到第三个房间门口,瞧见了一桶不知谁人留下的油桶时,抬脚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